大門前的那灘血跡,他也看見了。
那一刻他就大概知道了,這個孩子沒保住。
“兄長!”裴文禮行禮,隨后識趣地退了出去。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云朝槿難以承受的痛苦聲。
裴衍注意力全在云朝槿身上,來到床邊。
“大爺!”沐兒叩首后退。
“夫君,我的孩子。”清淚順著面頰流下,單是看一眼,就知道她痛苦了極致。
裴衍眉眼間終于染上了一絲不忍,這個孩子也是他的孩子。
“孩子已經沒了,你現在要顧的,是自己的身子。”相比較云朝槿,裴衍顯得很理性。
云朝槿悲痛地搖頭,胳膊伸出,揪住他的衣擺。
“孩子沒了,這是我們的第一個孩子,連三個月都沒有,就這樣沒了。”云朝槿扯著他衣擺,淚水順著面頰滑進枕頭里。
裴衍再冷血,聽見這樣的話也有了一絲動容。
他走進兩步坐下身,將云朝槿的手拉起來放進被褥里。
“還會有的,你現在要做的就是養自己的身子。”裴衍壓抑著內心的痛苦,盡量平靜地安撫云朝槿。
云朝槿的手剛放進來,又立馬抽出來抓住裴衍的胳膊。
“孩子不是自己掉的,是被人推的。夫君要為我和孩子做主。”她抓著裴衍的手,祈求地搖晃著。
裴衍內心何其好受,來知會的人,已將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告訴他了。
“你現在不要想那些,先休息。”他難得覆蓋住云朝槿的手,安撫性地拍了拍。
云朝槿不想得到這樣敷衍的答案,“為我們的孩子做主。”她五官痛苦擰在一起,讓人看一眼心情不自覺揪了起來。
“我知道。”裴衍只說了三個字。
得到想要的答案,云朝槿也不追問什么了。裴衍說知道,證明心里已經有了主意。
而她要做的,就是心疼哭訴孩子。
“我的孩子!”
裴衍握著她的手,感受著女人因承受不住巨大悲傷,哆嗦震顫哭訴的身子。
他只默默在一旁坐著,未阻止也再未安慰。
心里難受,哭出來就好了。
云朝槿并未哭很久惹裴衍厭煩,正好在裴衍愧疚心最濃的時候,昏睡了過去。
房間里的哭聲沒了,悲傷卻越發濃烈了。
不知過了多久,裴衍慢慢將云朝槿的手放回被褥,起身離開。
走出外屋,看著沐兒在收拾桌上的刺繡東西,里面有小孩的肚兜和一雙虎鞋。
“給我!”他出聲。
沐兒驚了一下,順著他的視線,將肚兜和虎鞋奉上。
“這都是少奶奶前兩日繡制的,怕少奶奶觸景傷情,奴婢想著收起來。”沐兒回稟。
裴衍看著還沒有他巴掌大的虎鞋,目光逐漸流露出悲傷來。
“收起來吧。”好一會,他將東西放在了桌上,“這兩日多加注意,不要在少奶奶面前提及任何孩子的事。”
“是。”
走出清風院,隨風迎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