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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集齊七顆龍珠召喚神龍

      1集齊七顆龍珠召喚神龍棕色的、綠色的、紅色的。

      各種不同證件擺在桌子上。

      醫師資格證、醫師執業證書、中級職稱證,種類齊全。(注)

      “羅浩。”煤礦總醫院醫務處處長林語鳴板著臉,伸出右手食指重重壓在最尾端一張證上,“這是你要的,我又雙叒叕給你弄來了。我警告你,這是最后一次!”

      羅浩低頭,看著林處長因為用力過猛甲床蒼白的食指下的證件,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

      一米八三的身高,肩寬腰細,普通的t恤在羅浩身上穿出男模的氣質。普普通通的笑容掛在他的臉上,泛著淡淡的光,很好看。

      “還知道笑!就知道笑!!”林語鳴不高興的訓斥道,“好好當個醫生就不行?都說零零后整頓職場,那靠譜么!你怎么就不學點好,毛病!”

      “大舅……”

      “在醫院,叫我林處長!”林語鳴嚴肅警告羅浩。

      “林處長,這肯定是最后一個證,我保證是最后一個證。”羅浩沒有反駁,而是順著林語鳴的話給出保證。

      他的笑容很干凈,有些明亮,照進醫務處長辦公室的陽光都明媚了幾分。

      “你知道為了這些中級證的執業范圍我刷多少臉么。”林語鳴抱怨道,“要有進修經歷,你八年本碩博畢業后就特么沒出去進修過……”

      “省衛健委管這口的人應該是馬老師。”羅浩小聲道,“他應該知道我,我的水平比進修醫生高。”

      “哼!”林語鳴冷哼一聲。

      羅浩從小是別人家的孩子,學習成績讓人羨慕,17歲考上協和八年制本碩博連讀。

      一位院士相當看好羅浩,只要他點頭,畢業后就能留在協和。

      但羅浩卻出人意料的回到老家,回到已經破落的礦區總醫院。

      因為羅浩在幾年前得到了一個未開啟的系統,開啟系統的鑰匙是拿到7個不同醫學分支學科的執業證。

      醫師執業證書標注的是臨床,下轄外科專業,婦產科,專業,內科專業、眼耳鼻咽喉科……等數十個專業。

      在中級職稱證上會有更細致的分類,系統開啟需要的是中級證上的執業范圍。

      一般來講一名醫生一輩子會在某一個專業里深耕,極少有人換專業。

      拿到多本執業證也不是不行,但難度極高。

      留在協和,絕大概率一輩子都無法開啟系統。

      在協和醫院與開啟系統之間,羅浩猶豫了很久,最后選擇了未知的系統。

      他大舅是礦總的醫務處長,正好管這方面,省城也有些人脈。

      所以羅浩拒絕了老師的邀請,在一片詫異的目光和老師遺憾的挽留中回到了老家,在礦總上班。

      羅浩的大舅林語鳴也沒有讓他失望,短短不到兩年時間就準備了七顆龍珠,讓羅浩召喚神龍。

      “羅浩,你答應我的,別忘了。”林語鳴用手指點了點執業證,加重語氣提醒道,“趕緊找女朋友,結婚,要個孩子,你媽這些年不容易。”

      羅浩不管他說什么都頻頻點頭,乖巧無比。

      林語鳴無奈的看著羅浩,心里嘆了口氣。

      看著羅浩乖乖巧巧點頭,林語鳴知道羅浩這個小崽子心里根本沒把自己的話當真。

      現在的年輕人中很多都不結婚,不要孩子,怎么說都不聽,真不知道他們心里想的是什么。

      房價是高,彩禮是貴,再加上最近這幾年醫生的收入還低……可這都能克服的。

      羅浩的父親也是一名醫生,抗洪的時候被洪水沖走了,壯烈犧牲。

      那時候羅浩才2歲,說起來這娃怪可憐的,他母親也一直沒再找人搭伙過日子,獨自一人含辛茹苦把他拉扯大。

      娘親舅大,要不然林語鳴也不會用小手段給羅浩弄這么多中級執業證。

      “林處長,那我先走了?”

      “婦產科上個月醫保又超了,醫保科科長跟我絮叨好幾天,你去看一眼。”林語鳴把一堆證推給羅浩,干脆閉上眼睛,以免自己心梗。

      “好咧。”羅浩笑瞇瞇剛要把證件拿到手,但近在咫尺的“龍珠”卻被林處長擋住。

      “你先去婦產科,他們上個月醫保又超了。”

      羅浩無奈,流著口水眼睜睜看著最后一張執業證距離自己只有咫尺之遙卻又遠在天涯,相當無奈。

      “還愣著干什么,麻溜的去婦產科看看。”林語鳴的手按在執業證上,閉著眼睛,一臉便秘表情的訓斥道。

      “這就去,這就去。”

      羅浩深深的看了一眼執業證,轉身去婦產科。

      ……

      ……

      羅浩所在的城市——東蓮市,地處東北,是曾經的老工業基地,全國聞名的產煤大市。

      東蓮煤礦總醫院在十幾、二十年前有煤炭集團投資,無論是技術水平還是設備都能在全國排進前五十。

      尤其是煤炭價格高漲的那幾年,連帶集團公司附屬的公立醫院的日子過的都順風順水。

      當時的礦總院算是非常好的大型公立三甲醫院。

      但隨著煤炭價格下跌,挖掘難度增大,成本增高,再疊加環保等等因素,東蓮煤炭集團陷入虧損。

      自身難保的時候,集團也只能茍活,肯定沒錢投在醫院里。

      所以連帶著礦總院也不可避免的進入下行通道。

      收入少,走的人就多,技術骨干紛紛離職南下,一家大型三甲醫院漸漸破敗。

      不過這些和羅浩沒太大關系,想管也管不了。

      他現在隸屬于礦總院醫務處,最重要的工作是保證醫療安全和……醫保付費。

      羅浩走出機關樓。

      天藍的讓晃眼,像極了羅浩的心情。

      他想馬上解決婦產科的問題后拿到第七個執業證,開啟系統。

      從前礦院的婦產科有兩個四十張床的病區,每年手術量將近兩千臺手術。

      隨著技術骨干不斷南下,再加上生育率降低,現在婦產科萎縮成一個病區,還常年有空床。

      情況就是這么個情況,羅浩知道林處長讓自己來“處理”問題,并不是讓自己解決什么,而是告訴婦產科的醫生——你們醫保份額花超了,省著點用。

      羅浩快步來到婦產科病區門口,遠遠的看見剛來上班還沒換衣服的婦產科孫主任正在和患者說話。

      “孫主任,咱礦總不是能做腹腔鏡手術么,我想做微創手術,不想開大刀。”

      病區門口,一個年輕女性小聲央求著。

      她的臉色有些不好看,帶著一些恐懼與迷茫。

      “腹腔鏡設備壞了,院里正在找人維修。至于修多長時間,那可就說不好了。”孫主任一攤手,無奈說道,“不著急就等等,要是著急手術的話我可以給你開腹做,小切口,不是大刀。不影響……不太影響美觀。”

      “可我朋友上個月在咱們這做的腔鏡手術,我陪她來的時候聽你們醫生說開刀和腹腔鏡還是有區別的。”年輕女患者茫然說道。

      “那之后設備就壞了。”孫主任有些尷尬,惱羞成怒,語氣開始暴躁。

      什么機器壞了之類的話都是托詞,婦產科醫保份額已經用沒了,做一臺腹腔鏡手術醫院、科室會賠幾百上千塊錢。

      不是不想做,更不是不會做,而是實在是做不起。

      羅浩聽明白后撓撓頭,露出標志性的微笑,抬手和孫主任打招呼。

      “呦,領導來了。”孫主任戲謔道。

      “害,別領導,哪敢哦,我就是個跑腿的小嘍啰,今天大王叫我來巡山。”羅浩微笑,陽光燦爛,開了個小玩笑后馬上回歸正題,“孫主任您先忙,我等您。”

      婦產科主任見羅浩出現,知道他來干什么,和年輕患者敷衍了幾句,和羅浩來到自己辦公室。

      “小羅,這是林處長要找我誡勉談話了吧。也好,誡勉就誡勉,正好我休息一段時間。”孫主任半真半假問道。

      “您看您說的。”羅浩道,“怎么會跟您誡勉談話,您可是咱院婦產科的頂梁柱,離了您醫院婦產科轉不動,患者也沒地兒看病不是。再怎么說咱都是醫院,離了治病救人,還不如關門,您說呢。”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孫主任的表情有所緩和。

      “孫主任,我就是來問問咱科上個月的醫保情況,看看咱們有沒有什么困難。”

      “情況。”孫主任微微皺眉,“到底是什么情況,你們醫務處還不知道么。”

      “上個月我們做了5臺70歲以上的卵巢癌、宮頸癌手術,結果醫保費用就超了,你可以看看我們醫囑,清湯寡水,純純的為人民服務。”

      “為人民服務,治病救人,不給獎勵也就算了,還要我們自帶干糧,小羅你說有這么辦事的么。”

      孫主任說著說著有些急,臉漲得通紅。

      羅浩連連點點頭,乖巧而溫順。

      他對孫主任的話表示理解。

      drgdip付費并不考慮多種疾病,而且省內的付費標準制定是統計所有卵巢癌患者住院費用,再來個平均,并沒有統計手術患者的費用。

      簡單講,在帝都、省城住院手術后回來康復的患者或者術后住院復查的患者花不了多少錢,但在drg付費系統里拉低了該類疾病的總體金額,導致有些疾病的醫保費用超級低。

      手術是做一臺賠一臺,所以最近臨床手術量驟減。

      南方富庶省份撥款多,醫保充足,同類疾病報銷金額高,這類問題比較少。

      相比較,北方的問題更尖銳。

      “剛才你也看見了,那個年輕患者診斷卵巢囊腫。腔鏡手術,一個多小時解決,去頂減壓術,沒什么難度。

      可現在呢,我敢做手術么?

      當醫生的不去提高自己的技術水平,要拿著計算器算賬,小羅你說這都是什么事兒。”

      孫主任沒等羅浩說話就開始喋喋不休的抱怨。

      “小羅,我們科每個月都要被扣錢,生個孩子扣我們二三十,做個小手術扣我們二三百,做個癌癥扣我們小一千,平均下來每個人損失了好幾千,獎金等于零。”

      “咱基本工資有多少,不用我說你也知道。說句不客氣的,我們婦產科的醫護連飯都快吃不起了。”

      “再這么下去,我只能帶著人去私立的婦幼醫院了。”

      “……”

      羅浩自動屏蔽了孫主任的絮--&gt;&gt;叨。

      現在臨床工作難做,誰又不知道呢,大環境如此,誰都沒轍。

      想要解決卵巢囊腫手術難的問題,羅浩覺得首先要把醫保費用往上提。

      畢竟腹腔鏡下卵巢囊腫去頂減壓術是很成熟的術式,難度并不大。

      “小羅,你倒是說話啊。”孫主任見羅浩發呆,直接追問。

      “孫主任,dip付費里卵巢囊腫的腔鏡手術核心分還是不少的。”羅浩道。

      “又是drg又是dip,凈搞一些新名詞來騙人。那些騙保的中小私立醫院這些年過的腦滿腸肥,也沒見有人去搞他們。”孫主任越說越氣,臉越來越紅。

      但這話沒法說太多,只能發發牢騷,孫主任馬上把話題扭回來。

      “我說的是卵巢囊腫的去頂減壓術,你看dip付費里面……”

      說著,孫主任拉住羅浩的白服袖子,把他拉到電腦前,找到繁瑣無比的dip付費文檔。

      其他未特指的卵巢囊腫:腹腔鏡單側卵巢-輸卵管切除術,評分1267分。

      醫保評分10,大約就是醫保部門規定報銷的費用。

      一萬二千多,看上去不少,但羅浩明白孫主任的意思——這并不包括腹腔鏡下卵巢囊腫去頂減壓術。

      人家白紙黑字寫的清楚,要做卵巢-輸卵管切除。

      “去頂減壓術得歸為其他,你看看其他卵巢囊腫的治療分數。”

      663分。

      也就是說只能花6630塊錢,再多,醫保不給報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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