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女兒因著年輕,情況倒是要比她更好一些,她看見段昭-->>昭,便目露崇拜之色,聲音雀躍道,“郡主娘娘,我也沒事了,我就知道郡主娘娘您一定會沒事的!郡主娘娘連老虎都殺得,那二人再厲害,也不可能打得過郡主娘娘。”
“嗯,她們已經被我打敗抓起來了,你喚什么名字?”
“我是阿星,這是我阿媽,大家都叫我阿媽慈姑。”阿星是個活潑的性子,又十分崇拜段昭昭,不待段昭昭問,便嘰里咕嚕地將始末全都說出來,哪怕傷口還在疼痛,卻壓根阻止不了她的“匯報”。
“她們讓我和阿媽用那些烏七八糟的東西涂桌子,自個就坐在那里,我和阿媽做完后,就綁著我們,我聽到她和那個小姑娘說要對郡主動手,您和王爺都是我家的恩人,哪里能夠看著您被算計不出聲?
本想著等您到了提醒您,不曾想那小姑娘厲害得緊。我才剛喊出聲,她手一抬,箭就射過來了,我阿媽裝死,我也裝死,她們都沒有發現哦。”
阿星有些得意,挺了挺胸膛,這一動扯住了她的傷口,疼得她齜牙咧嘴的,不敢再亂動彈。
“恩人?”
“嗯,我小時候,阿爹被山匪殺了,是王爺殺了山匪,給我阿爹報仇,后來我阿哥被老虎吃了,我和阿娘也沒了地,活不下去了,只能來這擺攤子維持生計,是郡主娘娘您殺了老虎,替我阿哥報了仇。”
段昭昭聽到這里,哪還有什么不明白?
秦紅棉被稱為修羅刀,當然不是什么好性子,一開始未要阿星和慈姑的性命一來是干活還需要人,二來也是見阿星和慈姑可憐,是對母女,她帶著木婉清隱居深山,看到同樣母女相依為命的阿星和慈姑,難得起了些許的憐憫心。
只是阿星和慈姑聽到了她與木婉清的談話,知曉要針對的人是段昭昭,二人感念段昭昭和段正淳的那些恩情,便拼死出聲想要提醒,哪怕這出聲會要了她們的性命,哪怕這份恩,段昭昭和段正淳壓根就不知道,可是她們還是這么做了。
段昭昭只覺得心臟脹鼓鼓的,像是被人泡進了溫暖的泉水中,輕輕按揉撫摸著,她不知道說些什么好,她本意是為了升級當天下第一,完成任務,根本不是為了什么大義,可有人卻將這些銘記于心,甚至為了報這個“恩”,豁出性命。
半晌,段昭昭手足無措地說道,“沒什么,你們不用這么放在心上,這些都是我該做的,你們...先好好休息。”
說完,她一個躡云,逃一樣地離開了這屋子。
“阿媽,郡主娘娘真厲害,小小的,嗖一下就不見了,剛才郡主娘娘還臉紅了,我看見郡主娘娘的耳朵紅了。”
“阿星,不能對郡主娘娘不尊敬。”
“可郡主娘娘就是臉紅了,他們都說郡主娘娘能殺老虎,要比老虎還健壯哩,可郡主娘娘好小,真好看,跟花似的。”
即使相隔二十多尺,耳聰目明的段昭昭依舊將兩人的話聽得一清二楚,腳步不由又快了幾分,有些驕傲,又有些羞恥,還有幾分羞愧,一時間心情復雜極了。
她覺得,她必須為她們做點什么。
“朱四哥。”段昭昭疾步至朱丹臣身前,不待朱丹臣詢問,便將始末說了個明白,又道,“慈姑與阿星,是俠義之輩,我要傳信給爹爹,請爹爹好好安頓他們,為她們做主。”
朱丹臣聽到“俠義之輩”四字,不由掃了一眼依舊氣得一不發的秦紅棉和木婉清。
段氏祖上為中原武林世家,如今雖為大理皇族,可因先祖遺訓,行事頗具江湖風氣。
而在這江湖,義字當頭,俠義之輩,在江湖之中最受推崇。
如果慈姑和阿星只是普通的百姓,那么這件事只會以段正淳彌補一些銀財結束。可當段昭昭將二人定義為“俠義之輩”后,段正淳就必須要給兩人一個交代了,哪怕行兇者是他的紅顏知己與女兒。
應該說,正是因為行兇者是他的情人和女兒,段正淳便更不能偏私。
朱丹臣注視著段昭昭,段昭昭平靜回視。
良久,朱丹臣唰地一下打開了自己的扇子,幽幽一笑,道,“小郡主之有理,慈姑與阿星為俠義之士,待小郡主書信一封,臣便替您傳信于王爺。”
段昭昭仍覺得不保險,“我想伯父了,我也給伯父寫封信。”
早晨出門前,段正明親臨鎮南王府為段昭昭送行,如今未至三個時辰。但段昭昭說這話一點都不心虛,她理直氣壯地看著朱丹臣,等著朱丹臣的回答。
朱丹臣好脾氣地笑了笑,“那臣再替您送一份給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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