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守在她身旁的沈婉清,見狀急忙用力將她扶住,柔聲安撫。
    立刻有眼色的仆役搬來了兩張椅子,沈婉清扶著幾乎虛脫的月舒緩緩坐下,用自己的帕子輕輕為她擦拭淚水,無聲地傳遞著支持與溫暖。
    ……
    安民的告示和寫著新律法的石碑,很快便在陪陵城內外立了起來。
    考慮到普通百姓大多不識字,府衙門口還特意安排了兩名口齒伶俐的捕快,輪流對著聚攏過來的民眾大聲宣講。
    城里的老百姓們,從最初經歷全城大抓捕時的恐慌中慢慢緩過神來,逐漸發現日子竟前所未有地好過了。
    街上再也見不到那些世家大族的兇奴惡仆欺行霸市,也沒有了哪家紈绔少爺敢當街欺男霸女,甚至連平日里那些變著法兒收取“利錢”、“孝敬”的衙役、幫閑也都銷聲匿跡。
    市井之間,一下子變得平和安寧,人們臉上開始露出了踏實的神情。
    如今又聽說,連剛剛立下戰功的侯爺親兵,因為犯了欺凌女子的大罪,也被毫不留情地砍了頭,懸首示眾,眾人更是覺得心中一塊大石落地,安全感倍增。(這好日子,看來是真要來了!)
    然而,作為這一切變化主要推動者的李渭,還來不及細細品味這初步的“民心所向”,就帶著一臉喜色,找到了正琢磨著去哪里野炊的肖塵。
    “侯爺,”李渭壓低聲音,“朝廷的公文,昨日就到了。只是您當時不在府上。”
    肖塵正叼著根草莖,聞渾不在意地擺擺手:“哦?那幫京城傻瓜說什么?是不是想阻撓你正式坐上這知府的位置?”
    “那倒沒有。”李渭搖了搖頭,臉上并無喜色,“正式的任命文書,是隨著公文一起到的。下官如今,已是名正順的陪陵知府了。”
    “你看,我就說過吧!”肖塵得意地挑了挑眉,仿佛一切盡在掌握,“吏部那些家伙,有時候還是很好說話的,知道識時務者為俊杰。”
    “但是,”李渭話鋒一轉,語氣帶著明顯的不滿,“關于您的封賞……朝廷只是將您的爵位,從逍遙侯,提升為了逍遙公。”
    李渭忍不住提高了聲調,替肖塵感到憤憤不平,“以侯爺您平定南疆如此大功,就算不能裂土封王,至少也該給予實封,劃撥食邑!可如今,僅僅給了一個空頭的公爵名號,連一寸封地、一戶食邑都沒有增加!這分明是忌憚您,刻意虛封,吝嗇賞賜!”
    他本以為肖塵會勃然大怒,誰知肖塵愣神之后,臉色猛地一變,竟然真的勃然大怒,而且怒火的方向完全出乎李渭的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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