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強壓怒火,先轉身安撫焦急的沈婉清:“婉清,你先別急,繼續你該做的事情,安撫好其他姑娘。這件事交給我,我現在就去軍營走一趟。放心,天黑之前,我一定把人給你平平安安地找回來!”
    沈婉清看著丈夫眼中不容置疑的堅定和隱隱的怒意,張了張嘴,想說什么,最終只是化作一聲輕嘆,用力地、帶著依賴地輕輕捏了捏他的手。
    肖塵轉身大步流星地走出宅院。然而,剛到門口,他卻猛地停住了腳步,眼神閃爍了一下,改變了主意。(昨天發生的事情,過了一夜再加一個上午,如果真是軍中之人所為,此刻再去大張旗鼓地查營,恐怕也查不出什么了,痕跡早就被處理干凈了,反而容易打草驚蛇,讓對方把人和證據藏得更深。)
    (倒不如……用用本地的地頭蛇!)
    他立刻轉向,直奔府衙。調來了幾名在陪陵城當了十幾年差、經驗最老道的捕快,又找來了負責昨日那片區域巡邏的差役。這些人常年混跡市井,自有其不為人知的消息來源和打聽渠道。對方既然不是專業的人販子,行事就不可能天衣無縫,總會留下蛛絲馬跡。
    果然,專業的人辦起事來效率驚人。那為首的捕頭帶著人,沿著昨日月舒最后出現的街口,一路詢問周邊的商鋪、小販、甚至蜷縮在墻角的乞兒。不多時,便鎖定了距離那街口兩條巷子外的一家看起來普普通通、甚至有些簡陋的客棧。
    “侯爺,問清楚了,昨天黃昏,是有一個軍爺打扮的漢子,帶著一個低著頭、看不清臉的姑娘來開了間房,就在二樓拐角那間。”捕頭低聲稟報。
    肖塵眼神一寒,二話不說,直接示意客棧戰戰兢兢的老板拿鑰匙開門。
    “哐當”一聲,房門被推開。昏暗的光線下,只見一個女子被粗糙的麻繩捆住了手腳,像一只受驚的雛鳥,瑟瑟發抖地蜷縮在床榻最里面的角落。她身上的粗布衣裙多處被撕裂,露出青紫的痕跡,頭發散亂地披散著,遮住了大半張臉。聽到有人進來,她甚至連頭都沒有抬一下,身體只是本能地又往里縮了縮,如同一尊失去靈魂的、布滿裂痕的瓷娃娃,只剩下全然的麻木與死寂。
    這就是……婉清口中那個恢復最好、識字最快、眼里重新有了光彩的月舒?
    肖塵只覺得一股冰冷徹骨的怒意,如同火山噴發前積聚的巖漿,瞬間涌遍全身,幾乎要將他最后的理智焚燒殆盡!
    他老婆耗費心血,一點點小心翼翼拼湊起來、剛剛看到一絲愈合希望的東西,就這么被人毫不留情地、再一次狠狠打碎了!
    誰?!
    到底是誰有這么大的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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