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看著,肖塵都替他覺得熱。
    “不能殺他…至少不能讓這身好狐裘染血。”肖塵腦海中閃過一個古怪的念頭,“什么檔次?我家婉清和明月還沒有狐裘呢!”這念頭一閃而過,但他的沖勢卻未有絲毫減緩,反而因為接近目標而更加凌厲。
    后方陣前,刑森原本對自己被安排擊鼓這項工作還有些許不滿,覺得不夠痛快。
    可當他看到連王勇都只能帶著騎兵在后面吃土,根本追不上侯爺沖陣的速度時,心里頓時就平衡了。
    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看侯爺沖陣,但那單騎踏破萬軍、如入無人之境的絕世風采,依舊讓他覺得血脈賁張,豪情滿懷!
    他揮動鼓槌的力氣不由得又加重了幾分,將那戰鼓擂得震天響!
    如此征戰,誰不心甘情愿道一聲英雄?
    大丈夫,當如是!
    南蠻軍的布陣,主打一個依仗人多勢眾,密密麻麻,層層疊疊。
    這本是他們的優勢,但此刻,卻成了首領矣歐危的囚籠。
    他所在的牛車本就行動遲緩,在這種擁擠的環境下更是難以掉頭,想跑是絕無可能了。
    矣歐危站在牛車上,看著不遠處自己麾下那些以勇猛著稱的戰士們,如同被無形的海浪拍擊般,一片接一片地倒下、飛起,竟無一人能阻擋那紅馬將軍片刻。
    他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最終化為一聲長長的、帶著無盡苦澀的嘆息。
    “傳令下去吧…”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帶著一種認命般的疲憊,“讓兒郎們都退開…不要再做無謂的犧牲了。這個人…我們攔不住的。”
    身旁的麻衣老者臉色一變,急忙勸阻:“首領!您這是…萬萬不可啊!我們還可以…”
    矣歐危黯淡地搖了搖頭,打斷了他,神色間充滿了無力感:“您老…也站遠一些吧。既然躲不過,不如讓我親自去面對。不能再讓他因我而徒增殺孽了。”他看著那如同魔神般不斷逼近的身影,眼神復雜。
    麻衣老者張了張嘴,還想說什么,但看著眼前這完全超出常理、非人力所能抗衡的場景,最終也只是化作一聲更沉重的嘆息。
    他知道,此刻任何智慧與計謀在絕對的力量面前都顯得蒼白無力。
    但他并沒有退開,而是默默地向前半步,依舊站在矣歐危身側,選擇與首領共同面對這未知的命運。
    矣歐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隨即又化為更深的悵然。
    他已經能清晰地看到,那匹神駿的紅馬如同分開水波的利刃,正從混亂潰散的軍陣中疾沖而出,馬背上那青甲將軍冷冽的目光,已然鎖定了自己。
    “能死在如此英雄手中…或許,也是一種榮耀吧。”他低聲自語,整理了一下身上那件與環境格格不入的白色狐裘,努力維持著身為一軍統帥最后的尊嚴與氣度。
    肖塵只覺得前方壓力驟然一空,原本洶涌的人潮如同潮水般向兩側退去,竟讓出了一片不小的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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