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囚犯抬起頭,眼睛在黑暗中閃-->>著光,急切地道:“救他干嘛?救我!救我出去,我送你黃金千兩!”
    肖塵一臉嫌棄地打量了他那身破舊囚服:“就你?看你這樣兒,怕是連真金都沒摸過幾回,還千兩?騙鬼呢!”說完不再理他。
    旁邊另一間囚室里,一個聲音粗厚的漢子悶聲道:“順著這條路一直往前走,走到最里面那間就是。哼,這世道,不想走的天天有人惦記著救,真想走的,連個探監的都沒有……”
    肖塵道了聲謝,帶著牛小牛依向前。
    走到通道盡頭,果然看到一間與眾不同的囚室。里面點著溫暖的燭火,有干凈的桌椅,桌上甚至還擺著冒著熱氣的菜肴。
    而更讓人驚訝的是,囚室內,一個妙齡少女正扶著桌沿低聲垂淚,而那本該是囚犯的粗豪漢子,卻遠遠地靠在冰冷的墻壁上,一臉窘迫無奈。
    囚室門外不遠處,宋捕頭和那名送飯的獄卒像兩尊門神似的站在那里,表情復雜。
    肖塵瞅了瞅這詭異的場景,忍不住對牛小牛調侃道:“丫頭,要不……咱們回去吧?我看你爹在這兒過得挺滋潤,比我還舒服呢。”
    牛小牛卻沒心思聽他說笑,一眼看到父親,立刻沖了過去,雙手抓住牢門上那看似堅固的鐵鎖鏈,帶著哭腔喊道:“爹!你沒事吧?你……你這是在干啥呢?”
    牛二看到女兒,更加窘迫了,連忙解釋:“小牛!別瞎想!不是我弄哭的!”
    更讓肖塵無語的一幕發生了。只見牛小牛抓的拇指粗的鐵鏈,被她隨手扯了下來。這根本就是掛在上面的。
    “爹!跟我回去!”牛小牛沖進囚室,拉住牛二的胳膊,“你知不知道山寨里的大家有多擔心你?你倒好,在這里……在這里……”她看了一眼旁邊哭泣的宋婉瑩,一時不知該怎么形容。
    “別胡說八道!嘴里沒個把門的!”牛二老臉一紅,低聲呵斥,“這是你婉瑩姐姐!”
    肖塵也走近囚室,對牛二說道:“牛寨主,看來這縣衙上下,并無意為難你。既然如此,何必固執?回去吧。”
    牛二臉色恢復嚴肅,對著肖塵抱了抱拳,感激卻堅定地說道:“這位壯士,感謝您仗義出手,也感謝您護送小女前來。但我牛二,不能走。”
    他目光掃過門外的宋捕頭和獄卒,聲音沉重:“我一走,倒是輕松了。可這些私自放我、為我行方便的兄弟們怎么辦?王知縣又該如何向上面交代?”
    宋捕頭從陰影中走上前幾步,沉聲道:“牛寨主,您多慮了!我們老爺私下交代過,您隨時可以離開。所有干系,他一力承擔!”
    牛二緩緩搖頭,眼神清明:“宋捕頭,莫要哄我。王知縣若是真能一力承擔,當初就不會有人去山上抓我了。縣里好不容易來了個體恤百姓的好官,讓大家的日子剛有點盼頭,若是因為我牛二一人,牽連了他,丟了官甚至獲了罪,那我于心何安?這豈不是害了更多百姓?”
    宋捕頭一時語塞。他知道牛二說的是實情,此事的關鍵不在于王知縣的態度,而在于京城里來的貴人。莫說是一個知縣,便是知府大人,也得罪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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