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塵看著桌上那色香味俱全的茶點,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關鍵問題,看向沈婉清:“對了,婉兒,這府里上上下下的開銷,銀子是從哪兒來的?”他可記得自己是個窮光蛋。
沈婉清拿起一塊小巧的桂花酥,自然地遞到他手里,柔聲解釋:“朝廷按侯爵的份例,會定期撥一些銀子過來,維持府中用度還是足夠的……”
肖塵聞,明顯長長地松了一口氣,拍了拍胸口:“那就好!嚇我一跳,我還擔心要我掏錢呢。老實說,我兜里那點銅板,連這一桌子點心都買不起。”
他話音剛落,旁邊的沈明月立刻抓住了機會懟他,語氣帶著報復性的快意:“哼!何止是一桌子菜?你連一個菜都買不起!你兜里根本就是空空如也,一路上吃的、住的、用的,連……連去逛青樓,都是借我的錢!”
肖塵被當面揭穿,卻絲毫不覺尷尬,反而理直氣壯地沖她翻了個白眼:“那我也不還。怎么著?我憑自己本事借來的錢,憑什么要還?”
沈明月被他這無賴邏輯氣得一噎,指著他“你”了半天。
倒是肖塵問道:“你怎么住在這兒?你們清月樓在京城難道就沒有分號嗎?非得擠在這兒?”
“我喜歡住這兒!你管得著嗎?”沈明月像是被踩了尾巴,聲音都拔高了幾分,帶著點撒潑的意味,“你個重色輕友、過河拆橋的混蛋!一路上吃我的,用我的!現在倒想起趕我走了?我偏不走!我就要住在這兒,把花的錢都吃回來、住回來!”
肖塵看著她氣鼓鼓的樣子,忽然壞笑一下,慢悠悠地說道:“我哪是趕你?我是怕你夜里睡不著,忍不住去聽墻角。瞧瞧你這眼圈黑的,跟被人打了兩拳似的……”
“胡……胡說八道!誰……誰去聽墻角了!”沈明月像是被說中了心事,臉頰瞬間爆紅,連耳根都染上了緋色,猛地站起身,又羞又怒,結結巴巴地反駁。“我是想起你昨日那簡陋的過分的婚禮。替婉清不值!氣的一晚上沒睡著。太欺負人了。”
小月兒站在沈婉清身后,下意識覺得很有道理,小腦袋不由地點了點。
肖塵眼尖瞧見了,不由得笑罵一句:“你個小丫頭,點什么頭?快別傻站著了,自己找地方坐下吃飯。”
月兒卻怯生生地往后縮了縮,小聲道:“老……老爺!這……這不合規矩。奴婢怎么能和主子同桌用膳……”
肖塵渾不在意地招招手:“什么老爺?我有那么老嗎?聽著別扭。在咱們自己家里,沒那么多講究規矩。讓你坐就坐,讓你吃就吃。趁現在有得吃就多吃點,儲存點油水,長長身體。指不定哪天咱們就得蹲在破廟里啃干糧了。”
“啊?”月兒被他這話嚇得瞪大了眼睛,一臉茫然加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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