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秘見羊耽那滿臉急色,也意識到了什么,正想趕著馬車回頭,卻見官道兩側的密林中鉆出了五六十號手持鋼刀的漢子。
‘壞了!’
第4章泰山羊,豈是斷脊犬?
羊耽心中一個咯噔,明白自己一行怕是意外卷入到了什么埋伏之中。
這些時代的流寇山賊之流,持的兵器該是五花八門,亂七八糟的才是,像這種清一色鋼刀的,極其不合理。
唯一合理的解釋,這五六十號漢子怕是什么私兵私仆之流,正在埋伏什么目標,結果自家馬車不小心闖入其中。
羊秘則完全沒有想這么多,下意識抽出了腰間漢劍……
羊耽見狀,連忙按住羊秘的手,低聲道。
“大哥莫要輕舉妄動,且不要出聲,先由我與對方以語周旋試探一番。”
面對那一片片明晃晃的鋼刀,羊秘同樣也是心中發緊,滿臉警惕地應道。
“耽弟小心。”
旋即,羊耽與羊秘一并跳下馬車,心中緊張的羊耽目光一掃,落在了一個明顯是個領頭的絡腮胡漢子身上,拱手行禮道。
“各位好漢,小子與家兄,家母往前探親途徑此地,只有大錢六百五十二枚,劣馬一匹,破舊馬車一輛,愿獻于各位好漢。”
“若各位好漢能放我等通過,饒命之恩,感激不盡。”
此刻,羊耽的舉止像極了一個普通士子面對強人該做的反應,羊耽也希望對方沒有意識到身份已經暴露,心生惻隱之心就放羊耽一行過去。
然而,那絡腮胡漢子臉上閃過三分猶豫后,卻是擺了擺手,厲聲道。
“都殺了,再將馬車趕入一旁林中,莫要壞了大事。”
此一出,羊耽額頭忍不住微微冒汗,顧不得暴露家世可能會起到反作用,高聲道。
“爾等賊子敢爾?我乃泰山羊氏子羊耽,家父南陽太守羊續!”
或是南陽太守的官位,一時有些驚住了這些冒充匪賊的漢子。
那為首的絡腮胡漢子臉上的表情也明顯多了幾分猶豫,但羊耽卻是能看到那絡腮胡漢子眼中的兇光漸漸更甚,心中一沉,明白此事必然難以善了了。
這一點,羊秘同樣也發現了。
所以,羊秘以胳膊碰了碰羊耽,低聲道。
“耽弟,母親就交給你了,等會我以步戰殺賊開路,你覓機駕車沖將出去。”
羊耽先是一怔,手掌卻也握緊了腰間劍柄。
亂世未至,但這世道的殘酷來得卻是比羊耽想象得激烈。
只是,羊耽還來不及開口說些什么,對外面的動靜一清二楚的羊李氏卻鉆了出來,朝著羊秘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你個逆子,我一鄉下村婦命不足惜,死也就死了,且給我一把刀,不使我受辱于賊即可。”
“你們兄弟二人盡管合力設法突圍出去,他日再為我報仇,方是孝道。”
羊秘低著頭,語氣卻是異常的堅定,答道。
“孩兒寧可戰死,也斷斷不敢棄母親不顧,還請母親上車,耽弟駕車,孩兒當死戰護送母親與耽弟脫困。”
羊耽只覺得有什么堵住了喉嚨,隨即深深吸了一口氣,也抽出了腰間三尺劍。
大漢尚武,士子皆有佩劍習慣,劍術自然也都略懂一二。
雖說羊耽心中仍有萬千抱負,死在此地多有不甘,但也絕非棄兄舍母以圖茍活之人,咬牙道。
“泰山羊,豈是斷脊犬?”
“今日,當與大哥死戰殺賊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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