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泗亭用手指在地圖上繞了一下,多了六十里的路;又指了一下北邊孫奧領兵團南下的位置,剛好可以撞上。
武棱皺了皺眉:“這樣的話,我們沒有戰功了。”
文泗亭咧嘴笑了笑:“小老弟,你放心,趙山河這家伙一定會選我們的。不過你啊,得收斂一下,千萬不要太早露面。”
武棱:“老哥你可要多照顧一下我。”
文泗亭:“自然,肯定讓你吃到肉。”
當天晚上,文泗亭把自己部隊所有衣著全部換成了當地的土著居民衣服,只在胳膊上纏繞不同顏色的布條,來顯示自己兵種。
果不其然,隨著文泗亭部隊大張旗鼓的行動后,北邊趙山河加速朝著文泗亭的方向來了。
趙山河是不顧一切的,想要找文泗亭決戰。
此戰中,縱然浱國其他各部展現了更高的專業水準;但是文泗亭的“換衣計”最終在史冊中廣為流傳,并且留下典故“布衣邀戰”。——畢竟這是大家能看得懂的“奇謀”。
…浱軍皆是精銳…
戰略地圖上,巨大的藍色兵團符號如同泄洪一樣,朝著鹿渡涌來。
在八日,浩浩蕩蕩的昊軍過江了。然而昊軍的過江部隊都是些步卒。不是不想把玉獅,陶俑給送過來,而是臨時從本地拆屋搜羅木板建的浮橋破破爛爛,戰車上去,輪子都壓塌了好幾塊木板,翻到了江中;這些巨兵還是算了吧。
少數昊軍剛剛渡過搖晃的浮橋,腳上感覺還在搖動,有的人還在嘔吐。
此次南下的昊軍多北卒,嗯,如果是宣沖來操作,會把水鄉附近征召部隊統合過來,配上甲胄成為渡江第一波部隊,站穩陣腳,掩護后續部隊進入。
旁白:宣沖和趙誠互為知己,趙誠學到了宣沖的士官架構,而宣沖也稍微學到了趙誠的選鋒術。每軍中必有敢死隊。
昊軍渡江了足足八千人后,河對岸二里地外,文泗亭看得差不多了,讓前面誘敵部隊回來。
文泗亭拿著發令槍,而他在陣列線上的那幾個靠得住兄弟,則是分別拿著令旗等待他命令。
隨著“啪”的一聲響,全軍六千人站起來,雖然身著布衣,但是肅殺之氣驟起。
穿著胸甲的步卒們則是握著長槍,戴上只露出眼睛的頭盔,跟隨隨軍嗩吶吹奏的節拍向前。
在此戰之前,文泗亭表現的肅殺,騎著插翅虎對穿著鎧甲的將士們大喊道:“此戰中,各個營隊若是有十人以上的潰退,營尉臉上刺一寸字!若是五十人以上潰逃,隊督刺兩寸以上!若是百人潰退,戰功清零!若是營尉隨屬下同潰,斬!”
當然上述是針對營尉的懲罰。對于兵卒潰退的懲戒,文泗亭在開戰前授予了此戰中營尉陣前斃殺“二十人以內”兵卒的權利。(先前他和草莽們混在一起,軍法有些兒戲,現在是直接重典糾正過來)
文泗亭知曉,這場大戰是必須得“嚴論軍法”。所以他和自己老兄弟們交代好了:這一戰誰敢回頭,耽誤了大家建功立業,那么就別談什么兄弟情分。
在隊列中的敢死隊中,他的兩位小弟,張海和關山個各領一支敢死隊,這兩只敢死隊,在文泗在開戰前,會用拋銅錢的方式,決定誰來上,誰在后面督戰!
…正在前,奇在后…
趙山河看到對岸原本散亂的農軍,突然如山一樣變得隊列整齊,陡然明白了什么!——這不是先前那些個本地浪子們組成的“一觸即潰”雜牌軍,這是正規軍。
趙山河心中慌亂時,隨后聽到了北岸上隆隆的炮聲。
他想要回陣列,結果發現江水正中央有一抹靚麗的彩色!
“宣沖”騎著大孔雀正在江面上。
雙方隔著上千丈距離,“宣沖”遠遠的擺了擺手,隨后則是在盤旋在江上,而在他身后江水的霧氣中,一批龍馬部隊出現;緊接著是順江而下的二十艘樓船。——這是武棱用紙扎出來的假貨。
就在文泗亭決定阻擊戰時,宣沖也是知道了昊軍就是奔著鹿渡而來,所以啟動所有預案,不僅僅加速兵團向南的速度,并且讓上游艦隊出動了。
當炮擊一串串打在岸邊,導致昊軍混亂崩盤后;文泗亭的陣列剛好抵達射擊距離,軍士們抬起火槍可以射擊了。
這不由得讓趙山河長嘆:“如此湊巧,我方將帥(趙誠),也是能對戰局把握這么精巧的。“
接下來就是,火槍排槍收割,隨后就是武棱帶領的騎插翅虎、獅鷲的突擊組,以及一批木牛流馬戰車從側面入場,穿插,造成前軍混亂。
火炮也擊穿了一個缺口,而剛剛沖出陣地完成掉頭的戰車部隊也剛好掉頭,朝著這個缺口再次沖入。
這下子,就連昊軍方面都哭著不得不承認“銜接得正好”。
江北,趙山河懵逼的看著對岸。當送過江水的大軍,被戰車,火炮,步兵反復蹂躪,敲打,短短幾炷香后,就有全軍大潰的場景,此時他臉色變了,心里升騰出不祥的預感。
作為將領,好歹征戰數年;眼下對面的兵馬作戰協調,如同琴譜一樣流暢。這個級別的指揮和先前潰敗時那群鄉兵們完全是兩個模樣。
浱軍陣地上,除了火槍開火的震顫之外,就是那如同二極管陣列閃爍一樣的旗令,所有齊射調配,都在中軍的控制下。
最顯著的表現就是,即使是過江的術士用了“退矢術”也依舊沒有效果;當退矢術點中了某部隊一瞬間,相關旗幟就從紅色變成藍色,整個部隊立刻停止開火。而后面的飛馬則是掠過這只部隊上空灑下符文,在幾十個呼吸后解除了“退矢術”后再度開火。
而這就是浱軍真正嫡系火器部隊的訓練程度,而不是先前只是換了衣服的鄉兵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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