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時候氣血上涌,心里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殺一個不虧,殺倆就賺了,反正我自己孤身一人,大不了一死唄。”
“結果沒成想,事情辦的這么簡單。”
說完這話,老丁停下了他的講述,抬頭看天,估計在感慨老太爺保佑,也可能在感慨他師兄的在天之靈。
張物石也在感慨,這世界真是個草臺班子。
奇奇怪怪的倭國人小頭頭,專業殺豬的殺手,兩伙人湊到了一起。
等回過神,老丁繼續講述他的故事:“這個在我們鎮上耀武揚威的倭國人小頭頭,竟然被一頓酒菜給撂倒了。
事情太順利了,等辦完事,我還是懵的。
那時候我被風一吹,直接打了一個激靈回過了神,當時我渾身的毛都豎起來了,后怕啊!萬一有清醒的島牲口,爺們不就當場完了個屁的。”
“我仔細一想,現在不僅報了仇還賺大發了,這怎么滴也得跑呀,被人逮到那我就虧本了,畢竟老子的命比那些倭國人更金貴!”
“所以我就簡單的在它們身上搜了搜,收拾一下錢財,又摸黑fanqiang跑回家,拿上自己吃飯的家伙什,帶上各種細軟,趕著家里那頭驢就開始逃難,走之前,還一把火把家給燒了。”
張物石睜大雙眼,好奇的問:“丁叔,你為啥把自己家給燒了?”
“我得斷了自己的念想,我要是不把家給燒了,心里總會想著回家,我家就剩我一根獨苗了,不能回去將自己置于險地,燒了一了百了,去別的地方重新開始,反正我有一門手藝,怎么滴都能東山再起。”
說到這里,他伸出手拍了拍拉車的這頭小毛驢,笑道:“當年我還是騎著它娘跑路的呢。”
“嘖,可以啊,它也屬于你們家的功臣之后了。”
“那是!”
“這頭驢多大了?”
“它呀,它六歲了,可惜了它娘,前年病死了,那給我傷心的喲,唉~,我還是摸黑出的城,找了一個偏僻的地方給它娘埋了,我生怕被別人給看到,再給它娘挖出來吃了。”
張物石比了比大拇指,好話毫不吝嗇的說出口:“丁叔,仁義啊!”
老丁嘆了口氣,擺了擺手,毫不在乎的什么仁義不仁義的:“當年逃難,也不知道要跑到哪兒去,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一路上,就我倆相依為命,得虧我在那群chusheng不如的東西身上摸到了不少的錢物,我才能在城里站穩腳跟,不然吶,難啊,要是沒錢,我高低得先在城里給人干好些年苦力才能翻身。”
倆人坐在驢車上不甚唏噓。
他們這種身強體壯有這本事的人,離開家鄉都挺難,更何況是普通老百姓了。
雖然殺鬼子這事講出來很是讓人熱血,但聯系到當時的背景,一股股的心塞還是涌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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