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車慢慢悠悠駛出起始站。
途中不斷有人招手上車。
一路走,一路停,等出城的時候,車里已經滿滿當當全是人了。
車上的座位早已坐滿,車里的過道也擠滿了人,滿哪都放著行李,幾乎沒有多少落腳的地方。
他們這輛客車就好似一個帶轱轆的鐵皮罐頭,慢慢悠悠、晃晃蕩蕩的出城向西而去。
得虧自家直接從城里的起始站上的車,這才搶到了座位,不然得一路站著到家,晃來晃去的能累死個人。
出了城,視野變得開闊,即便車里還是那么的擠,可心情卻是不由自主好了起來。
路過第二個村莊時,車里有人喊:“師傅停一下,下車!”
吱~
客車停下,五六個男人努力的擠了出去,而后興奮的下了車。
等客車重新啟動,隔著一條過道另一邊的座位上,那坐著的倆人開始聊天:“看到剛剛那群下車的人了嗎?”
“我又不瞎,怎么了?”
一個微胖中年人笑嘿嘿的說道:“這個村子有那個啥,他們都是去那個啥的。”
旁邊的瘦子聞蹙眉,沒好氣道:“老李,什么這個啥那個啥的,你說話就不能利索點?”
微胖中年人也不惱,低聲道:“就是他們去找窯姐。”
瘦子聽到這個消息驚呼一聲,而后又壓低聲音問道:“真的假的?他們怎么還坐車跑城外找窯姐?”
那微胖中年人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笑著說道:“前些年城里就不讓干這行了,那些窯姐好多都從良了,她們被zhengfu悄悄的安排到各個地方工作,不過有些女人就一心想賺這容易錢,她們就想法子在這村里弄了些房子,就這么把生意重新做起來了。”
瘦子倒吸一口涼氣:“你咋知道的這么清楚?”
微胖中年人剛只顧的跟朋友炫耀了,這會兒他也反應了過來,開口狡辯道:“是我一個朋友跟我說的。”
倆人嘻嘻哈哈的低聲聊著那個村子的事,甚至嘀嘀咕咕的商量著哪天倆人結伴去探探底,長長見識。
雖然他倆說話聲音挺小,但張物石的耳朵多尖啊,那是把話聽了個一清二楚。
這年月,干這一行的女人各有各的苦。
有的人能接受改正重新步入社會,從而做個正常人,有的人卻受不了做正經工作的苦,她們會想邪路,想著自己躺下就能賺好多的錢,就會重新拾起這一行。
客車開啊開,開了好長一會兒。
此時車上的人已經少了很多,車內空間變得寬松起來。
道路不平,客車開起來晃晃悠悠的,晃的人直打瞌睡。
為了讓自己不困,就得找人聊天。
不管在哪個年月,那些司機師傅都特別能侃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