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物石眼力勁多好啊,他看見那名中年男子手都有點哆嗦。
那第四把刀被風影響,刀鋒是擦著姑娘的左耳插入木板里的,那把飛刀還切了姑娘幾根發絲。
按理來說,表演這節目不會只甩四把飛刀,因為事發突然,這才提前結束了飛刀表演。
中年男子給觀眾施完禮,這才不留痕跡的抹了抹額頭的細汗。
他快步走到閨女身邊,低聲問道:“閨女啊,你沒事吧?“
年輕姑娘搖搖頭,一邊扯開笑容對觀眾抱拳施禮,一邊低聲道:“爹,沒事,今天運氣不好遇到一股怪風。”
她的手指也是微微顫抖,不過她只能做出一副鎮定且無事發生的樣子。
出門在外,身份是自己給的。
這一副無事發生的樣子,才符合他們的人設,畢竟他們就是吃這一碗飯的。
再說了,觀眾也看不出來他們有點失誤,干這一行,大小意外他們早就有了考量,即便出現一點意外,她也會做出一副無事發生的樣子繼續給觀眾們抱拳。
“讓開讓開!”
突然,圍觀人群被一伙人給粗暴的分開。
只見三個漢子闖了過來,為首的那人光著頭,他的丑臉上有一道傷疤,讓他的形象丑上加丑。
帶頭的人正是天橋一帶新露頭的惡霸“鐵桿三”。
“劉班頭,你們這個月的份子錢應該快要交了吧?”
鐵桿三走出人群,上前兩步,一腳踢翻了剛剛用來討賞的銅鑼。
“當當當當~”
銅鑼轉著圈的在地上打滾,里面盛著的零錢散落一地。
中年男人把閨女拉到自己身后,低頭哈腰的陪著笑臉道:“三爺,上個月底我們才交的份子錢,這個月剛過去一半,按理來說…”
“少特么廢話!不要你覺得,要我覺得!”
鐵桿三走上前,一把揪住中年漢子身后姑娘的袖子,臉上露出贏笑道:“想在這天橋附近混飯吃,就得守爺們的規矩!”
姑娘一使勁,掙脫了鐵桿三的手,重新退到了他爹身后。
中年漢子趕緊從兜里掏錢,摸索了一陣,這才拿出了一疊票子,諂笑道:“三爺,這是我們最近攢的錢,您先拿著,等我們…”
鐵桿三一把搶過錢,用手掂了掂冷笑道:“就這么點,你們打發叫花子呢?”
說著,他就要繼續去拉那躲在中年男人身后的姑娘。
見鐵桿三不依不饒,那名中年男人咬著牙,眼神中閃過一絲厲色,他的手已經摸到了腰間那兩把飛刀。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候,張物石的聲音從人群中傳來:“什么阿貓阿狗都是爺了?我特么還以為大清要復辟了呢。”
這句話太狠,嚇得站在人群中央的鐵桿三瞬間來了一個哆嗦。
“不是,我沒有,別瞎說。”
天橋這種地方什么人都有,不缺膽子大喜歡湊熱鬧的。
他們見人群里有人能一句話把鐵桿三嚇得說話都打哆嗦,便也忍不住了。
“可惜,去年槍斃惡霸那場面,爺們還沒看夠呢,不知道這會兒我去舉報,今年還能不能再看一次。”
城里有名有姓的惡霸被槍斃了一大批,這會兒屬于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
這鐵桿三是某家幫派二把手的二把手,他運氣好沒被逮到,風聲過了他這才露了頭。
畢竟在天橋收保護費的利潤太大,他忍不住又糾集了一群人,開始重操舊業。
這才出現猴子稱大王的場面。
不過普通平頭老百姓就怕這種小混混,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在天橋討飯吃,被這伙人惦記上會天天騷擾你,誰家能受的了啊。
今天,新的天橋頭把交椅鐵桿三,就這么被人群里傳來的幾句話給嚇拉拉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