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安手中的短弩再次激發,短矢近距離射入那匪徒抓韁繩的手臂。
匪徒慘嚎一聲,松開了手。
幾乎同時,一直騎馬護在車旁的裴熠,怒吼一聲,挺劍刺穿了另一名試圖靠近車輛的匪徒的胸膛!
“蘇先生!沒事吧?”裴熠擋在車前,少年臉上濺了血點,眼神卻異常銳利。
“沒事!小心!”蘇安急促回應,飛快地重新給弩機上弦,心臟狂跳。
這些匪徒的兇悍和亡命,遠超她的預料。
“不要戀戰!保護車隊,沖出去!”景四的聲音如同定海神針,他身先士卒,刀光如練,瞬間劈倒兩名攔路的匪徒,為車隊開辟道路。
護衛們結成緊密陣型,邊戰邊退,用刀鋒和箭矢死死擋住兩側撲來的敵人。
蘇家村的青壯們在最初的慌亂后,也爆發出血性,他們用長矛、鋤頭、甚至是隨手撿起的石頭,拼命抵擋著試圖靠近自家車輛和親人的匪徒。
蘇午一扁擔砸翻一個想搶他身后立春的歹徒,眼睛都紅了。
戰斗短暫而激烈。
匪徒雖然兇悍,但畢竟多是烏合之眾,裝備簡陋,在訓練有素的護衛拼死抵擋和蘇家村人意外頑強的抵抗下,未能真正沖垮車隊核心。
丟下七八具尸體和更多傷者后,剩余的匪徒見討不到便宜,唿哨一聲,如同來時一樣,迅速消失在兩側陡峭的崖壁和灌木叢中。
峽谷內重新恢復了寂靜,只有濃重的血腥味、傷者的呻吟和劫后余生的粗重喘息彌漫在空氣中。
景四迅速清點傷亡。
護衛有三人受傷,其中一人傷勢較重;蘇家村青壯有五人被石塊砸傷或與匪徒搏斗時受了輕傷;新收容的流民中有兩人在混亂中被匪徒所殺,數人受傷。
萬幸的是,核心的婦孺和主要糧食車輛沒有損失。
“此地不可久留!輕傷者簡單包扎,立刻出發!”景四果斷下令,聲音帶著壓抑的怒火和一絲后怕。
若非蘇家村人抵抗得力,若非蘇安和裴熠關鍵時刻出手穩住側翼,后果不堪設想。
隊伍在暮色中倉促整理,帶著傷員和死難者的尸體,簡單包裹后放在一輛空車上,用比來時更快的速度,沖出了這片死亡峽谷。
當終于抵達預定的、相對開闊的谷地扎營時,天色已徹底黑透。
點燃的篝火驅不散人們心頭的寒意和恐懼。
草草吃過干糧,安排了雙倍崗哨,大部分人卻都難以入眠。
白日的廝殺、匪徒瘋狂的眼神、同伴的鮮血和死亡……這一切都太過真實和殘酷。
蘇安坐在篝火邊,就著火光檢查著自己的短弩。
弩箭只剩三支了。
裴熠坐在她對面,默默擦拭著染血的劍,少年臉上褪去了平日的跳脫,多了幾分沉凝。
“蘇先生,”他忽然開口,聲音有些低啞,“那些…就是吃人的人嗎?”
蘇安動作一頓,抬眼看他,火光在他年輕的眸子里跳躍。“或許曾經不是。但饑餓和絕望,能把人變成鬼。”
裴熠沉默良久,用力擦了一下劍鋒:“我以前…只覺得邊關打仗才危險。沒想到…”
“沒想到太平盛世之下,也有這樣的地獄,是嗎?”蘇安接道,語氣平靜,卻帶著深深的疲憊。
裴熠點了點頭,看向不遠處篝火映照下,那些蜷縮在一起、依舊驚魂未定的流民,還有蘇家村人警惕守護著自家帳篷的身影。
“蘇先生,你說…我們能平安走到興都城嗎?”
蘇安沒有立刻回答。
她也望向黑暗深處,那里是未知的東方,是家園的方向,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后面精彩內容!
也是更多艱難險阻可能潛藏的地方。
“不知道。”她最終誠實地回答,“但我知道,如果停在這里,或者回頭,我們失去的會更多。”
她將檢查好的短弩小心收好,目光重新變得堅定,“路再難,也得往前走。至少,我們比那些只剩下瘋狂和掠奪的人,多了一個‘家’可以奔。”
裴熠怔了怔,看著蘇安在火光下顯得格外沉靜堅毅的側臉,心中的彷徨似乎被這股無聲的力量撫平了些許。
他握緊了劍柄,低聲道:“嗯,往前走。”
夜深了,篝火噼啪作響。
疲憊的人們陸續睡去,但值守的護衛和蘇家村青壯卻不敢有絲毫松懈,警惕的目光掃視著營地外圍沉沉的黑暗。
蘇安回到車上,喬氏和孩子們已經睡了,只是睡夢中仍不安地蹙著眉。
她輕輕撫平樂寶額前汗濕的頭發,自己卻毫無睡意。
峽谷伏擊,雖然擊退了匪徒,卻暴露了隊伍防御的短板,也消耗了寶貴的體力和箭矢。
前方的路還長,而敵人,可能不再僅僅是野獸和散兵游勇般的匪徒。
那些消失的匪徒,會不會去召集更多同伙?這片因災荒和瘟疫而失序的土地上,到底還隱藏著多少這樣的危險?
她需要更周全的計劃,更需要…盡快抵達目的地,站穩腳跟。
然而,距離蘇家鎮址,至少還有二十四五天的路程。
這一夜,許多人和蘇安一樣,在疲憊與警惕中輾轉難眠。
而遠處的黑暗中,幾雙如同鬼火般的眼睛,正遙遙窺視著這片亮著篝火的營地,竊竊私語著什么,隨即又無聲地隱入山林。
喜歡廢了渣男后空間帶我和崽兒穿越了請大家收藏:()廢了渣男后空間帶我和崽兒穿越了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