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都城,皇宮,御書房。
燭火通明,映照著年輕皇帝裴珩略顯疲憊卻銳利不減的眉眼。
他面前寬大的紫檀木御案上,攤開著兩份加急奏折和兩封私信,墨跡猶新,帶著邊關與郡府特有的風塵氣息。
他先拿起靈廣郡守李茂的奏折。
看著折子上描述的瘟疫如何被控制,百姓如何得以生還,他緊蹙的眉頭稍稍舒展。
然而,當看到后面為葛年安請功,并提及那救命的方子竟出自一位名叫蘇安的婦人之手,且是葛年安之師時,裴珩的指尖在“蘇安”二字上停頓了片刻。
他拿起夾在奏折中的藥方副本,目光掃過上面嚴謹的配伍與清晰的煎服說明,眼中掠過一絲驚異。此方思路奇詭,卻又直指要害,非尋常醫者所能及。
放下李茂的奏折,他拿起了皇叔戰王裴澈的奏本。
這封奏折語氣激昂,詳細陳述了蘇安獻糧十萬石解軍需之困、獻策破敵騎揚我軍威、其村人蘇鐵栓鍛出神兵利刃等諸多功勞。
字里行間,滿是對蘇安此人的推崇與對蘇家村潛力的看重。
“此女之才,于國于軍,實乃天賜。”裴懷之在最后如此論斷。
裴珩深吸一口氣,目光落在那兩封私信上。
一封來自小皇叔景王裴景之。
信中的語氣比奏折更為直接和……迫切。
他不僅再次強調了蘇安及蘇家村的巨大價值,更明確懇請皇帝,念在蘇家祖上曾有功于國,且蘇安本人貢獻卓著,將位于興都城外半日路程、原本就屬蘇家祖上的那片荒地賞還,允其建立“蘇家鎮”,使其能安心扎根,持續為國效力。
裴景之甚至在信中隱隱透露,此女所圖非小,其胸中所學,或能助大興開創一番新氣象。
最后一封,是他那跳脫的幼弟裴熠寫來的。
信的開頭還是那般不著調,絮絮叨叨說著前線見聞,話鋒一轉,便開始用夸張的辭細數那位“蘇先生”如何厲害,如何神奇,仿佛天下間就沒有她不懂的事。
看著看著,裴珩的眉頭再次挑了起來。裴熠在信末,竟扭扭捏捏地暗示,覺得蘇先生與他小皇叔甚是相配,只是……“蘇先生如今畢竟是寡居之身,還帶著三個孩兒,若身份能再高些……皇兄,您看是不是……”
看到這里,裴珩忍不住揉了揉眉心,將信紙放下。
他站起身,走到懸掛的巨大輿圖前,目光精準地落在那片位于興都城外、被裴景之圈出的土地上。
一個擁有如此多不可思議才能的寡婦,一個能讓眼高于頂的兩位皇叔和自家弟弟都如此看重甚至……生出別樣心思的女子。
獻糧、獻策、獻方、育人……每一樣都足以獲得重賞。
而皇叔們和弟弟的意思,似乎都指向了同一個方向——將她與她的族人,牢牢綁定在大興的戰車之上,給予她根基,讓她能更好地發揮那深不可測的潛力。
“蘇安……”皇帝低聲念著這個名字,眼中光芒閃爍,權衡著利弊,思忖著那“蘇家鎮”背后可能帶來的深遠影響。
這片祖地,給,還是不給?該如何給,才能既彰顯皇恩,又遂了皇叔們所愿,還能……順帶敲打一下某些人的小心思?
與此同時,南云關的莊子里,蘇安對此番帝都的風云一無所知。
剛結束一天的課,陪著三個孩子玩鬧一會兒,剛被喬氏帶走睡覺,蘇安回來房間再次來到空間之中。
喝了一杯咖啡,腦子才清醒一些。
蘇安不由得吐槽:感覺比高考那年還要苦!
好在還有貢獻值激勵她勤奮,也不知道升五級時能不能把父母接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