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世間的道理,從來只看強弱——弱,便是連呼吸都錯了。
“大伯二伯-->>,此事斷不可全怪六弟……”
林破竹話音方落,人群后忽有一道聲音傳來。
那聲音,細弱卻執拗。
林破竹轉頭,見四姐林疏月從花架后緩步走出,素白裙角沾了些泥污。
四姐是大伯父家的女兒,小的時候沒事兒照顧自己,還因此被大伯父扇過耳光。
林疏月行至林破竹身側,抬眸望向林昊明:“父親,納蘭家登門逼退婚,皆因嫌六弟資質尋常,與六弟自身行事無關。
怎能將家族顏面受損之過,全算在他頭上?”
林昊明本就被林破竹“不退婚”的話惹得怒火中燒,聞聽此,火氣更盛:
“這里豈有你置喙的余地?
一介女子,不知家族利害,反倒幫著這個孽障犟嘴!
他若有半分出息,納蘭家怎敢如此欺辱林家?”
“可……可這并非六弟之過啊……”
“啪!”
林疏月還想辯解,林昊明已然揚手,狠狠落在她臉上。
林疏月被打得身形一晃,踉蹌著后退半步,忙抬手捂著臉,眼淚瞬時涌滿眼眶。
臉頰上傳來火辣辣的灼痛,連耳鼓都嗡嗡作響,下唇被牙齒咬出一道淺淺的紅痕。
“不知規矩的東西!”
林昊明指著她,“林家的教養都教到何處去了?再敢多,便回繡樓禁足,此生莫再出來丟人現眼!”
廊下諸人皆垂首斂目,端著茶盞的手微微發緊;
仆婦們更是將頭埋得更深,連大氣也不敢喘。
林破竹望著四姐泛紅的眼眶與臉上清晰的掌印,垂在身側的手驟然攥緊。
他對這世間印象本就淡薄,穿越而來后,原主記憶如煙似霧,可此刻,四姐不惜忤逆大伯父,仗義執,心口竟泛起一陣暖意。
他上前一步,將林疏月護在身后,眸色冷若寒冰:“大伯,四姐不過說句公道話,你動輒動手,何談長輩氣度?”
林昊明被他這眼神看得心頭一跳,有種被野獸盯上的感覺,他變了?
忽然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氣質。
不過,林昊明馬上緩了過來,這個廢材,哪來的膽?
“我教訓自家女兒,輪得到你這癸級廢體置喙?”
“自家女兒?”林破竹冷笑,聲線陡然轉沉,“你也配稱她的父親?是非不分,為護自己那點可憐顏面,竟對親女動手?”
“孽障……你敢這般與我語!”林昊明氣得渾身發抖,伸手便要去推林破竹。
林疏月忙攥著林破竹的衣袖,聲線帶著哭腔卻仍勸道:“六弟,莫要再爭了……我無礙,只是……只是覺著委屈,你分明什么也沒做……”
林昊明見二人拉扯,怒火更甚,指著林破竹鼻尖吼道:“今日你若不退婚,待納蘭家斷了藥材商路,林家上下皆要因你受困!”
“不嫌我退婚丟臉了嗎?”林破竹挑眉,滿臉譏嘲,“方才還退婚是奇恥大辱,如今為著藥材生意,倒巴不得我退婚了?”
“你……你這孽障,強詞奪理!退婚是辱,可斷了藥材生意,林家百余口人要喝西北風,孰輕孰重你都分不清?”
林昊明的臉青一陣紫一陣,手指微微顫抖。
他本想罵一頓這廢物,沒想到他還敢頂嘴,不但停止,還說的有理有據,讓他一時難以下臺。
“作為長輩,我就帶你父親好好教訓教訓你這孽障!”
林昊明一巴掌扇來,筑基境九重的威壓,讓林破竹幾近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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