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雨辰瞥了他一眼,沒好氣地回了一句:“少不了你的辛苦費,臭瞎子。”
這話引得黑瞎子嘿嘿直笑,氣氛瞬間輕松了不少。
夕陽開始西沉,將戈壁染成一片溫暖的橘紅色。眾人圍坐在一起,分享著最后干凈的水和食物。
黑瞎子啃著壓縮餅干,看著遠處起伏的沙丘,忽然感慨道:“咱們這趟,算不算是把天捅了個窟窿?從格爾木燒到塔木陀,把人家西王母的老窩都給端了,還把九門那點見不得光的破事兒掀了個底朝天。”
沈野喝了口水,語氣平淡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銳利:“天若遮眼,捅破了又如何?舊的枷鎖不打破,新的秩序如何建立?”
謝雨辰接口道,聲音帶著冷意:“只是沒想到,這枷鎖如此沉重,纏繞了這么多人,這么多年。”他想起了謝連環,想起了無邪,想起了那些淪為棋子和犧牲品的人。
張起靈沉默地聽著,目光落在跳躍的小小火堆上,仿佛看到了自己漫長而孤獨的歲月里,那些被操控、被利用的片段。
但與以往不同的是,此刻心中不再只有冰冷的漠然,而是多了一絲……溫度。他微微側頭,看向身旁的沈野。
沈野感應到他的目光,回以一笑,一切盡在不中。
黑瞎子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骨骼發出噼啪輕響,感慨道:“不過說真的,這趟活兒雖然刺激,但也忒費神了。回去之后,瞎子我得好好歇一陣,順便數數這次掙了幾份錢……”他又開始盤算他那“打一份工掙三份錢”的生意經。
沈野無奈地搖頭失笑。
謝雨辰則冷冷地懟了他一句:“臭瞎子,就知道錢。”
“啞巴,野子!現在咱們可是有大家族撐腰的人了!不過話說回來,這回咱們可是把‘它’和汪家都得罪狠了,接下來怕是要面對疾風驟雨咯。”
短暫的沉默后,沈野的目光掃過在場幾人,最后與張起靈的目光在空中交匯。
他緩緩開口,聲音沉穩而充滿力量:“確實,節點已破,但‘它’和汪家猶在。前面的路,不會太平坦。”
張起靈迎著他的目光,沒有任何猶豫,清晰地吐出一個字:“嗯。”
無需更多語,堅定的眼神已然說明一切。
黑瞎子這時湊了過來,笑嘻嘻地攬住謝雨辰的肩膀,對沈野和張起靈說道:“看看!看看!咱們這隊伍,要錢有錢,”他拍了拍謝雨辰,“要拳頭有拳頭,”他指了指張起靈和自己,“要神仙有神仙,”他朝沈野努努嘴,“天王老子來了也得掂量掂量。”
謝雨辰將擦拭好的龍紋棍輕輕放在手邊,動作雖輕,卻帶著千鈞的決心。
他這插科打諢,瞬間將方才那鄭重的氣氛沖淡,卻也透著一種塵埃落定后的輕松與喜悅。
沈野失笑搖頭,懶得理他。張起靈則是淡淡地瞥了黑瞎子一眼,又重新將目光投向遠方的落日。
夕陽的余暉將四人的身影拉得長長的,交織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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