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內空間并不寬敞。
顧鶴白身軀高大挺拔,幾乎占據了大部分空間,沉香的清冽氣息混合著他身上獨有的男性氣息,將孟嬈牢牢籠罩,密不透風。
孟嬈迅速穩住身形,第一時間就想抽身后退,拉開這過分逼近的距離。
可顧鶴白顯然不打算給她任何逃避的空間。
他并未坐回原位,反而就著把孟繞拉進來的姿勢,身體微微前傾,手臂撐在她身側的廂壁上,將她困在這一方狹小的天地里。
深邃的黑眸如同淬了寒冰的墨玉,牢牢鎖住孟繞。
“為什么去安王府?”
顧鶴白開口,聲音低沉冷硬,沒有任何迂回的余地,直指核心。
車廂內的空氣因他這直白的質問而凝滯,仿佛連溫度都驟降了幾分,只剩下他逼人的視線。
孟嬈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幾分。
她攥了攥有些發汗的掌心。
其實孟嬈想過直接告訴顧鶴白這件事,只是如今的時機不對,念兒也還在對方的監視下。
對方敢這樣威脅她,只怕隨時盯在她和念兒周圍。
她不敢保證顧鶴白的手腳會不會比對方的快。
而孟嬈絕不會拿念兒的安危作賭。
她垂下眼睫,避開顧鶴白過于銳利的目光。
“不過是些尋常往來,安王殿下相邀,臣婦豈能推拒?”
“尋常往來?”顧鶴白嗤笑一聲,根本不信,“安王是什么貨色,本王比你清楚,他那種人,無利不起早,會無緣無故邀你過府?孟嬈,你當本王是傻子不成?”
他在她臉上寸寸掃過,不放過任何一絲細微表情的變化,試圖從中找出破綻。
“還是說,他許了你什么好處?或是抓住了你什么把柄,讓你不得不去?”
孟繞心弦瞬間繃緊,顧鶴白的猜測已經逼近了部分真相。
她強迫自己抬起眼,迎上他審視的目光。
“殿下這是在審問臣婦?不知臣婦觸犯了哪條律法,能讓衍王殿下親自審問。”
這個男人太過敏銳,讓孟嬈片不得不豎起身上的刺,才能從他手下蒙混過關。
畢竟實話她是不能說的。
“怎么,孟夫人問一句也問不得了?”
他聲音壓低,卻更顯危險,身體又逼近了幾分,兩人鼻尖幾乎要碰到一起。
那股強大的壓迫感讓孟嬈呼吸微微一窒,她偏過頭,避開他過于灼人的呼吸。
“臣婦不敢。”她聲音依舊鎮定平靜,但指尖已微微蜷縮,“只是不知道殿下以什么身份過問臣婦的行蹤?”
她的話像一根細針,精準地刺中了顧鶴白最敏感的神經。
他恨她,怨她,卻又無法真正將她從視線里剝離。
“身份?”他伸手捏住她的下頜,迫使她轉回頭,直面自己眼中翻涌的暗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