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肆卿添油加醋地把方才的遭遇哭訴了一遍,說蘇嬤嬤如何目中無人,如何辱罵他,如何不把侯府放在眼里。
劉氏聽完,也是氣得臉色發白,胸口起伏。
“好哇,孟嬈那個小賤人,自己躲在王府里,倒派回來這么個刁奴欺辱到我兒頭上,真當我西院沒人了不成!”
她猛地一拍桌子:“去,多叫些人,我就不信治不了一個老奴才!”
旁邊的媽媽連忙勸道:“夫人息怒,那老嬤嬤身手似乎不弱,王婆子她們現在還躺著哼唧呢,硬碰硬恐怕……”
劉氏聞,更是火冒三丈,但聽到身手不弱,又想起兒子說的那嬤嬤的眼神氣勢,心里也犯起了嘀咕。
孟嬈哪找來這么個人?
可那外室肚子里還懷著她的寶貝金孫,日后她還指望著孟嬈口袋里的銀子,讓她大孫過上金尊玉貴的生活。
劉氏沉默片刻,強壓下火氣,冷笑道:“哼,罷了,既然是她孟嬈的人,這筆賬自然該記在她頭上,等那小賤人回來,我看她怎么交代,私自往府里帶人,縱奴行兇,頂撞世子,我看她這次還有什么話說!”
她自覺拿住了孟嬈的把柄,對楚肆卿道:“兒啊,你先忍一忍,且讓那老貨囂張幾日,等孟嬈回來,娘定然替你好好出這口惡氣!”
楚肆卿雖不甘心,但也暫時無法,只得憋屈地應了。
衍王府,西廂房。
孟嬈并不知道侯府發生的風波,送走蘇嬤嬤和念兒后,她強壓下心中的牽掛和焦慮。
今日給姜雪晴把脈的時辰到了。
念兒被她送回侯府,她自然再沒了理由不去。
免得被那人捉了把柄,一張嘴把她損到了地里。
孟嬈取出一方面紗戴上。
她如今太過憔悴,還是遮掩一二。
再理了理衣裙,熟悉的往那院落走。
姜雪晴見了她,臉上立刻露出慣有的笑容,只是今日那笑容里似乎多了幾分熱切和期待。
“孟夫人來了,快請坐,今日氣色似乎好些了?”她打量著孟嬈,目光在她臉上的面紗上停留了一瞬。
“勞姜姑娘掛心,好多了。”孟嬈語氣平淡,凈了手,上前為她診脈。
指尖搭上腕脈,凝神細察。
姜雪晴的脈象依舊虛浮無力,甚至因她近日似乎思慮過重,心脈更顯微弱。
孟嬈收回手,用帕子擦了擦指尖,語“姑娘脈象與往日相仿,仍需靜養,忌憂思勞神。”
醫者能治病卻治不了心,姜雪晴這般不遵醫囑的到處跑到處想,就算是神仙也沒法子讓她本要靜養的身子好起來。
就算是神仙,也管不了對方想七想八。
說到這,姜雪晴臉上浮現出一抹嬌羞。
“這些時日勞煩孟夫人了,只是不知我這身子……”她垂眸一笑,“何時才能有孕?”
孟嬈面紗后的呼吸亂了兩分。
她沉心靜氣,面上絲毫不顯,只把自己當成個普通醫者。
姜雪晴也不過是普通的病人。
仔細把脈,孟嬈斟酌一二,開口。
“前幾月我初診時,姜姑娘雖體弱幾分,可時有進補,倒能彌補一二,可如今損耗過重,縱使調理也……”
她頓了頓,“只怕孕事艱難。”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