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就幾句話,不痛不癢的。
就論其他,孟嬈也說不出他虧待了自己的話。
“衍王府并未虧待臣婦與念兒,小郡王年少,心性耿直,語間或有沖動,但其本意是關心故人,并無冒犯殿下之意,殿下何必與他計較?”
她這番話,既回應了顧鶴白的質問,承認了王府的招待,也點明了慕容玨的立場是出于關心。
顧鶴白深邃的眼底翻涌著更復雜的情緒,他盯著孟嬈,仿佛想從她平靜無波的面容下看出些什么。
他忽地扯了扯嘴角,那笑容卻未達眼底:“孟夫人倒是會說話,既如此……”
顧鶴白話鋒一轉,語氣恢復了慣常的淡漠:“安郡王的好意,本王與孟夫人都心領了,只是……”
他微微停頓,目光掃過慕容玨,帶著警告:“衍王府的人,不勞旁人費心,郡王,請回吧。”
他這話,幾乎是直接劃清了界限,宣告了主權。
慕容玨還想再說什么,孟嬈卻已先一步開口,截斷了他的話頭。
她轉向慕容玨,微微福了一禮,語氣疏離而客氣:“多謝小郡王掛懷,臣婦一切安好,還需回府照料侄兒,先行告退。”
說完,她徑直放下了車簾,將那令人窒息的對峙隔絕在外。
“車夫,回府。”
馬車緩緩啟動,駛離了這片是非之地。
車廂內,孟嬈靠在柔軟的車壁上,疲憊地閉上眼,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
慕容玨的提議固然天真沖動,卻也是出于一片赤誠的善意。
而她,早已在生活的磨礪中,失去了接受這份天真的資格和勇氣。
前路漫漫,她能依靠的,從來只有自己。
至于他倆后面如何……那就與她無關了。
顧鶴白總不會幼稚的去針對他。
回到衍王府,孟嬈第一時間去看了孟念。
孩子依舊昏睡著,臉色蒼白,呼吸微弱,情況并沒有好轉。
她的心沉甸甸的,皇后的路走不通,慕容玨的提議不現實,難道真的只剩下……
“夫人,”冰巧悄聲進來,低聲道:“您讓出去打聽消息的人回來了。”
孟嬈精神一振:“怎么說?”
冰巧湊近,聲音壓得更低:“那九轉紫金丹確是稀世珍品,煉制極難,便是后宮嬪妃也難得賞賜,近二十年來,有記錄賜下的,不過寥寥數次,其中一次,便是賜給了衍王殿下的生母。”
孟嬈的心猛地一跳。
冰巧繼續道:“據說是陛下看在衍王的面子上才賜的,只可惜殿下的生母出身卑微,當年在冷宮落了一身病,沒撐到用藥便去了,那九轉紫金丹,極有可能就在殿下手中。”
這個消息,像一道閃電,劈開了孟嬈眼前的迷霧,卻也讓她陷入了更深的掙扎。
果然……最終還是要落到他那里。
可剛剛才發生了那樣不愉快的對峙,此刻去求他,無異于火上澆油。
他會如何反應?冷嘲熱諷?直接拒絕?還是提出她根本無法承受的條件?
孟嬈走到床邊,看著孟念毫無生氣的小臉,指尖輕輕拂過他冰涼的額頭。
她沒有把握,一點把握都沒有。
可是,念兒的命等不起。
她總得……試試。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