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晃晃的目光落在孟嬈身上,屏風后那一方小空間,霎時靜了下來。
連男人微粗的呼吸都聽得見。
腰間的手松了,兩人又恢復了那般不遠不近的距離。
顧鶴白輕嗤,語氣惡劣又不屑。
“你不過是個瞧病的大夫,做好你的分內事。”
不遠不近的一道冷聲,似是厭惡極了這人。
姜雪晴看著屏風后綽綽的身影,心中微安。
孟嬈下意識的皺眉,腳尖微轉,又往后退了一步。
當她真對旁人的床間密事有興趣么?
她惱怒的把顧鶴白歸類于旁人的類別。
“王爺放心。”
極淡的一句,又戳的顧鶴白心肝都疼起來。
……
午后,孟嬈需出府一趟,去城西的藥鋪為念兒配幾味輔藥。
她剛走到王府大門,就見一輛裝飾奢華的馬車正停在門口。
一個穿著錦袍,面色略顯虛浮的中年男子正由侍從攙扶著下車。
不是安王又是誰。
孟嬈腳步瞬間頓住,臉色控制不住地冷了下來,暗自警惕。
這人當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模樣,她可還沒忘記。
安王也恰好抬頭看到了她,瞇起的眼中精光一閃。
那日他被送回王府,身上青紫一片,疼的不行。
偏生顧鶴白那小子如日中天,安王實在不敢告狀。
當今可就這么一位兒子了,他去告狀還指望皇帝不偏心自己唯一的兒子,來為他這個沒有實權的叔伯撐腰么?
他是喜好女色,又不是腦袋被驢給踢了。
安王只能暗暗吃了這虧,甚至今日還得來賠罪,生怕衍王多加記恨。
可沒想到顧鶴白本人還沒見到,先見到了孟嬈。
“孟夫人。”
他笑著上前打招呼,似乎當初酒樓下藥的事沒發生過似的。
孟嬈不愿搭理,可這人大小是個王爺。
瞧吧,這一個兩個壞到根子的,都是她得罪不起的王爺。
多沒道理。
可世間的事就是這般。
安王也是瞅準了這點,才毫不客氣的上來打招呼。
孟嬈挑不出錯的行了一禮,“安王殿下。”
色瞇瞇的目光掃過她,安王如今也琢磨過味來了。
京城誰不知道顧鶴白和孟嬈五年前那檔子事?大家都以為衍王殿下恨透了這背信棄義的女人,如今看來,恐怕未必。
恨或許有,但若真只剩下恨,以顧鶴白如今的身份地位和性子,何必把她拘在府里?又何必為她大動干戈?
這分明是余情未了,因愛生恨,恨里還摻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在意。
何況這人也算顧鶴白曾經的女人,他那日調侃,確是魯莽了些。
“那日當真是誤會一場,都怪本王那手下,竟不知分寸,把主意打到了孟夫人身上,當真該死,本王已罰過他,還望孟夫人別放在心上。”
這話說的客氣,甚至算得上的低微。
可他這般說,就是打定孟嬈不會發難。
“孟夫人不僅天姿國色,更是一副菩薩心腸,真不愧是醫者。”
油嘴滑舌。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