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護得念兒平安喜樂,她在王府受些委屈,與顧鶴白周旋算計,似乎也都值得了。
冰巧不愿打破這份美好,可王府的侍衛已經到了院外。
她只得上前,低聲稟報:“姑娘,王府的人來了。”
孟嬈眼神暗了暗,顧鶴白果然說話算話,日落之前,一刻都不多給。
堂堂一個王爺,還真是小氣。
她小心翼翼地抽出被念兒攥著的頭發,又替他掖好被角,在他光潔的額頭上印下一吻,這才起身,離開了房間。
與此同時,衍王府書房內。
顧鶴白面前的公文已經半晌沒翻動一頁,心神早已飄遠。
自從孟嬈抵達侯府后,他就有些坐立不安。
放她回去,就像把魚兒放回大海,雖然派了人盯著,但他清楚孟嬈的性子,若她真想跑,未必找不到機會。
五年前她不就是那樣決絕地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他手指無意識地叩著桌面,發出沉悶的聲響。
“王爺,”侍衛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孟夫人已從侯府啟程,正在返回王府的路上。”
顧鶴白叩擊桌面的手指突然停下,緊繃的下頜線微不可察地松弛了一分。
她回來了?沒有試圖逃走?
一種他自己都不愿承認的輕松掠過心頭,不過隨即又被煩躁取代。
她這么聽話地回來,是為了那個孩子,還是清楚反抗無用。
顧鶴白揮揮手讓侍衛退下,目光落在書案一角。
他記得孟嬈之前還在書房里說,他們之間,早就無話可談了。
無話可談?
顧鶴白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那他就找個他們都能談的話題。
他召來暗竹,低聲吩咐了幾句,暗竹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但立刻領命而去。
顧鶴白重新拿起公文,這次,他終于能看進去了,只是腦海里偶爾會閃過孟嬈那雙清冷又倔強的眼睛。
他厭惡這種不受控制的感覺,卻又沉溺于與她有關的每一個細節。
時間轉眼流逝,翌日,汝陽侯府。
到了往日夫子前來授課的時辰,冰巧早早備好了熱茶和點心,孟念也規規矩矩地坐在小書桌前,小臉上滿是期待。
他記得姑姑的囑咐,要好好聽夫子的話。
他要好好學寫字,然后給姑姑寫信!
然而,到了往常上課的時辰,來的卻不是那位總是帶著溫和笑容的周夫子。
院門被推開,一道挺拔冷峻的身影逆著晨光走了進來。
來人穿著一身玄色暗紋常服,身姿如松,面容俊美,正是衍王顧鶴白。
冰巧正陪著孟念在院中等待,見到來人,嚇得臉色發白,慌忙行禮:“參見衍王殿下!”
顧鶴白沒看她,他走到書桌前,視線停留在孟念身上。
“周夫子今日告假,接下來的課,由本王暫代。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