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施針穩住你的心脈,會有些許不適,姜姑娘忍耐一二。”
姜雪晴虛弱地點點頭,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因痛苦而輕輕顫抖。
孟嬈屏息凝神,指尖精準地落下。
時間一點點流逝,日頭從正中漸漸西斜,又沉入地平線,直到暮色四合。
直到確認姜雪晴脈象漸漸歸于平穩,孟嬈才舒了一口氣。
緊繃的神經驟然放松,疲憊如潮水般席卷而來,她抬手,用袖子輕輕按了按額角的汗水。
“如何?”顧鶴白低沉的聲音從珠簾外傳來。
孟嬈收拾好針囊,起身走到外間。
燭光下,她的臉色比來時更加蒼白,眼底的倦色幾乎無法掩飾,但脊背依舊挺直。
“回殿下,姜姑娘此番驚悸過度,引動沉疴,方才施針,暫時穩住了心氣,暫無性命之憂,但此癥兇險,還需靜養調理。”
顧鶴白聽著,目光落在孟嬈的臉上,那蒼白的臉色在昏黃的燭光下顯得格外脆弱,仿佛一碰即碎。
他喉結微動,袖中的手緊了緊,想說些什么,最終出口的卻是一句冷硬的命令。
“天色已晚,你今夜便宿在府中廂房。”
孟嬈心頭一滯,下意識地就想拒絕:“殿下,臣婦……”
“本王說了,”顧鶴白打斷她,“宿在廂房,明日雪晴還需你繼續看顧。”
孟嬈將所有的不情愿咽了回去。
這人的脾性她最是知道,越逆著他,他就越要你順從。
與其僵著,倒不如她自個兒歇好。
“臣婦遵命。”
落下一聲,孟嬈被下人帶離。
所謂的廂房,不過是一間許久無人居住的屋子。
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一股塵封的木頭朽味和淡淡霉味的氣息撲面而來。
家具半舊,雖然打掃得還算干凈,但角落里仍有未拂盡的蛛網,陳設更是簡單到近乎寒酸。
能從奢華精貴的衍王府找出這一處,還真是不容易。
孟嬈站在屋子中央,環視著這清冷簡陋的環境,臉上沒有任何不滿。
她走到桌邊,想倒杯水喝,卻發現茶壺冰涼,里面空空如也。
自嘲地勾了勾唇角,她放棄了。
在他眼里,她這種拋棄他的惡毒女人,大概也只配得上住這樣的屋子。
簡單的梳洗過后,白日里被忙碌掩蓋的疲憊洶涌而來,但孟嬈的神經卻依舊有些緊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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