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心膈應顧鶴白?
當初她與顧鶴白那檔子事鬧得不小,只怕顧鶴白殺了她的心都有……
可偏偏又是皇上下的令。
這老東西,可從不安好心思。
“兒媳曉得了。”
孟嬈滿心沉悶回了房,昨夜的壞心情一直持續到了現在。
當初與顧鶴白退婚那陣,她就知道日后還有劫難。
如今,她是時候想法子了。
宮宴于晚間戌時。
下午將孟念從書院接回,孟嬈便吩咐了下人,將他好生看管在家中。
孟嬈捧著孟念那張小臉,顛來倒去看了半天。
看得出顧鶴白的影子,但不多。
可只有萬一的可能,她也不想將念兒留在京中受險。
“念兒,過些日子,姑姑將你送回江南祖母家住一陣子好不好?”
她母親是江南商戶之女,少時遠嫁來京。
顧鶴白若繼太子之位,必定久留在京。
聞,孟念小臉一癟,圓溜溜的眼眸瞬時覆壓霜雪,漆黑冰冷一片。
“祖父不要念兒,姑姑也不想要念兒了嗎?”
孟念稚嫩的聲音壓抑著微弱顫抖,哽咽嗓音瞬時讓孟嬈喉頭也一哽。
她怎么會不想要念兒?
母親早逝,父親早早娶了續弦,滿心皆是她與續弦的兒子,對她與哥哥不聞不問。
哪怕念兒上了族譜,記在大哥名下。
可父親對念兒這個孫子卻毫無感情,只能由孟嬈這個已出嫁的姑姑養著。
侯府雖不滿媳婦還帶了個侄子,可侯府都靠孟嬈養著,他們不滿也只能憋著。
若有可能,孟嬈自然想將念兒留在身邊。
可眼下……實在危險。
顧鶴白那不說,皇上若知曉念兒身份,只怕她們母子性命難保。
孟嬈一把將孟念抱在懷中,任由他滾燙的淚珠滾進衣襟。
“念兒乖,姑姑怎么會不要念兒。”
“只是眼下姑姑有些事要忙,等松快下來,咱們便一同住在江南,再也不回來了。”
孟嬈描摹著孟念的小臉,隱約透過他黑漆漆的眸子,看見顧鶴白身影似的心驚。
夜里宮宴前。
楚肆卿才算從那娼妓處回來。
他睨著一同乘坐馬車的孟嬈,將她上下打量一番,發出一聲嗤笑。
“真是難得見你這般寡淡,好像侯府多虧待了你似的。”
孟嬈生得嬌艷,女兒家又愛美,平日里花枝招展,走路帶起的風都混著濃香。
可今夜赴宴,孟嬈只著一件素綠襦裙,如瀑長發用一根細細的白玉簪挽著,就連身上的熏香都是極致淡雅的鈴蘭香。
孟嬈自打生了念兒,婦人成熟溫柔的韻味愈濃,天生麗質脂粉淺淡,倒是另一股風情萬種。
可面上溫柔,孟嬈這些年在侯府,嘴上從來不服輸。
“侯府有沒有虧待我,你自己心里曉得,你花著我的錢給那娼妓置辦宅子,就少來跟我指手畫腳。”
“我不招搖,是不想惹是非,你若清凈日子過夠了,我立馬拉著你去衍王跟前求死。”
孟嬈粉唇張合間,便將楚肆卿氣個半死。
他一扭頭不再語,孟嬈也卸了咄咄逼人的架勢。
孟嬈考慮再三,將手上僅有的一只玉鐲也褪了下來。
若是顧鶴白見她如今過得這般拮據,心中暢快,應當也不會再找她麻煩了吧……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