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目的車燈如同舞臺的追光,將巷弄內的緊張與污穢照得無所遁形。從黑色越野車上快步走下的,是一個身形挺拔、戴著金絲眼鏡,眉宇間帶著一絲技術宅特有的專注與此刻卻異常果決的年輕人——陳浩!
    林楓幾乎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陳浩,他前世今生最重要的技術伙伴,此刻應該還在大學的計算機房里埋頭敲代碼,怎么會出現在這里?還開著這樣一輛明顯不尋常的車?
    “楓哥!林叔!快上車!”陳浩的聲音急促,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他甚至沒有多看那兩個擋路的趙家鷹犬一眼,仿佛他們只是路邊的障礙物。
    那兩個黑衣人也愣住了,顯然沒料到會半路殺出個程咬金,而且對方的氣勢和裝備(那輛改裝越野車)都透著一股不好惹的氣息。
    “你他媽誰啊?少管閑事!”其中一個黑衣人厲內荏地喝道,手已經摸向了后腰。
    陳浩眼神一冷,沒有說話,只是抬手按了一下耳朵上掛著的微型通訊器。
    嗡——
    一股低沉、幾乎不可聞,卻讓耳膜極其不適的高頻聲波瞬間擴散開來!
    “啊!”兩個黑衣人同時慘叫一聲,手中的探測儀屏幕瞬間爆出雪花,他們本人也如同喝醉了酒般踉蹌后退,雙手死死捂住耳朵,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聲波武器!雖然是非致命的,但效果立竿見影!
    “走!”林楓瞬間回神,雖然心中充滿疑問,但此刻絕不是詢問的時候。他一把拉開車門,幫助林建國將周芳扶進寬敞的后座,自己也迅速鉆了進去。
    陳浩動作麻利地回到駕駛位,車門“砰”地關上,引擎發出低沉的咆哮,越野車如同脫韁的野馬,瞬間沖出了巷口,將那兩個還在暈頭轉向的黑衣人和遠處傳來的警笛聲甩在身后。
    車內彌漫著淡淡的皮革和電子設備的氣息。林楓癱坐在副駕駛,劇烈地喘息著,太陽穴處的銀白紋路因為剛才的奔逃和緊張而愈發灼熱、清晰,甚至開始向臉頰側下方細微地蔓延。靈魂深處與秩序侵蝕的拉鋸戰,讓他感覺像是背著一座冰山在奔跑,冰冷而沉重。
    林建國則在后座緊緊抱著昏迷的周芳,看著她眉心那不穩定閃爍的烙印,老淚縱橫。
    “陳浩……你怎么……”林楓喘息稍定,看向駕駛座上神色凝重的老友。
    “先別問那么多。”陳浩專注地看著前方,雙手穩握方向盤,車子在他的操控下靈活地穿梭在夜晚的車流中,顯然對路線極為熟悉,“我一直在關注趙鵬那邊的動靜,他們的一些異常資金流動和人員調動指向這片區域。今晚警方的大規模出動和能量異常報告觸發了我的預警系統。定位到你的手機最后消失前的大致區域后,我就趕過來了。”
    林楓心中一暖,隨即又是一驚。陳浩竟然已經能監控到這種程度?看來他這一世的技術之路,走得比前世更快、更遠。
    “你的臉……”陳浩瞥了一眼林楓太陽穴的異狀,眉頭緊鎖,“還有周阿姨……你們到底遇到了什么?那絕不是普通的麻煩。”
    林楓苦笑一聲,知道無法再隱瞞,但也無法全盤托出:“惹上了一些……超出常理的東西。我媽被下了某種‘標記’,我為了救她,也沾上了一些……‘污染’。”他用了盡可能通俗的詞語。
    陳浩沉默了幾秒,眼神銳利:“和之前你讓我查的,那些關于‘觀測塔’的零碎信息有關?”
    林楓心中一震,點了點頭。他沒想到陳浩竟然還記得并且深入調查了。
    “我有個地方,暫時應該安全。”陳浩沒有繼續追問,而是猛打方向盤,車子駛向了一條通往城郊的偏僻道路,“是我私下弄的一個工作室和安全屋,信號屏蔽,獨立供電,物資齊全。”
    半小時后,越野車駛入月亮湖水庫附近一個廢棄的療養院改造的獨立院落。厚重的鐵門自動滑開,又迅速關閉。車子直接開進了一個內部車庫。
    安全屋內部別有洞天,與其說是工作室,不如說是一個小型的科技堡壘。各種服務器機柜閃爍著指示燈,多塊顯示屏懸掛在墻上,顯示著復雜的代碼和數據流,空氣凈化系統低聲運行。
    陳浩幫助林建國將周芳安置在唯一的一張簡易醫療床上,連接上生命體征監測儀。儀器上,周芳的心跳和呼吸都極其微弱且紊亂,仿佛隨時可能停止。
-->>    林楓則癱坐在一把椅子上,感覺體內的冰冷侵蝕正在加速。那銀白色的紋路已經蔓延到了他的下頜線,他甚至能感覺到脖頸處的血管都在微微發硬、變冷。意識也開始有些模糊,耳邊仿佛響起了無數秩序規則的冰冷低語,試圖沖刷掉他屬于“變量”的自我認知。
    “楓哥!堅持住!”陳浩看到林楓的狀態,臉色大變。他快速操作著電腦,調出一個他自己編寫的、基于大量異常數據訓練的ai分析程序,將連接著傳感器的手環戴在林楓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