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過程極其耗費心神,只是片刻,他便感到頭痛欲裂,精神力幾乎枯竭。
就在他準備放棄時,那片沉寂的意志似乎微微波動了一下。
緊接著,一段極其殘缺、模糊的信息碎片,順著那微弱的精神連接,斷斷續續地反饋了回來:
“…厭勝…詛咒…媒介…”
“…血脈…標記…”
“…非本界…之物…”
“…慎…觸…”
信息戛然而止,連接徹底中斷。
林楓喘著粗氣,臉色蒼白,但眼中卻閃爍著駭然的光芒!
厭勝?詛咒?媒介?血脈標記?非本界之物?
這些詞語組合在一起,指向一個可怕的可能性!那種銅錢,并非簡單的信標,而是某種邪惡的詛咒媒介!它通過血脈進行標記?所以才能跨越時空鎖定他?
那內奸手中也有一枚?他是如何得到的?他又想用那銅錢做什么?
無數疑問洶涌而來。
但有一條線索變得清晰起來——血脈!
如果銅錢的作用與“血脈”有關,那么,那個內奸…很可能與他,或者與他身邊的重要之人,存在著某種…血脈上的聯系?
這個想法讓他不寒而栗。
第二天中午,林楓正在家中修煉,樓下店里突然傳來一陣喧嘩和母親驚慌的叫聲!
林楓心中一凜,立刻沖下樓。
只見店里一片狼藉,幾個流里流氣的混混正在打砸貨架,父母被逼到角落,父親臉上帶著淤青,顯然已經起了沖突。
“媽的!賣劣質東西吃壞了人還敢囂張?賠錢!今天不拿出五萬塊錢醫藥費,老子砸了你的破店!”為首一個黃毛混混囂張地叫囂著。
林楓眼神瞬間冰冷。這種低級的手段,像是鄭宏圖殘余勢力的報復,又像是“組織”的試探,或者…只是想把他逼出來?
他沒時間細想,正要上前。
就在這時,一輛黑色的轎車猛地停在店門口。車門打開,一個穿著西裝、表情冷峻的男人走了下來。
看到來人,那幾個混混頓時像見了貓的老鼠,氣勢瞬間蔫了。
“誰讓你們在這里鬧事的?”冷峻男人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豹…豹哥…我們…我們就是…”黃毛結結巴巴,話都說不利索。
“滾。”被稱為豹哥的男人冷冷吐出一個字。
那幾個混混如蒙大赦,屁滾尿流地跑了。
豹哥這才轉身,看向林楓和他的父母,臉上擠出一絲略顯生硬的笑容:“林先生,林太太,受驚了。我是宏遠資本新上任的安全顧問,負責這片區域的秩序。下面人不懂事,沖撞了二位,實在抱歉。損失我們會加倍賠償。”
宏遠資本?鄭宏圖的人?他們來唱紅臉?
林楓心中冷笑,面上卻不動聲色:“謝謝,不必了,一點小損失我們自己能處理。”
豹哥似乎也不堅持,目光若有深意地看了林楓一眼,遞過來一張名片:“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擾了。以后有什么麻煩,可以打這個電話。我們鄭主席說了,很欣賞林先生這樣的年輕人才,希望以后有機會合作。”
說完,他微微頷首,轉身上車離開。
一場風波,來得快,去得也快。
父母驚魂未定,忙著收拾殘局,念叨著世道亂,又感嘆宏遠資本的新老板似乎人不錯。
林楓卻握著那張冰冷的名片,眉頭緊鎖。
鄭宏圖的主動示好?是為了麻痹他?還是另有所圖?
他下意識地調動起剛剛恢復一絲的靈覺,感知著名片上殘留的氣息——除了淡淡的香水味和紙墨味,似乎還有一絲極其微弱的、幾乎難以察覺的…
忽然,他猛地抬起頭,目光銳利地看向街對面!
就在剛才那一瞬間,他感覺到一股極其隱晦的、帶著惡意的窺視感!來自街對面那家新開的咖啡館二樓窗口!
但當他看過去時,那里只有晃動的窗簾,空無一人。
是豹哥留下的人在監視?還是…那個內奸?!
林楓的心跳驟然加速。
他不動聲色地安慰了父母幾句,轉身上樓。
回到房間,他立刻反鎖房門,拉上窗簾,從床底拖出一個舊箱子。里面放著一些他以前淘換下來的舊手機和電話卡。
他熟練地將一張不記名的廢卡插入一個舊手機,開機,然后深吸一口氣,憑著記憶,撥通了蘇晴那天給他的、那個所謂的《南方周末》記者的號碼。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對面是一個警惕的男聲:“喂?哪位?”
林楓壓低聲音,用變聲技巧快速說道:“想知道鄭宏圖上位的真相和‘美味佳’背后的黑幕嗎?明天下午三點,‘夜鶯’卡拉ok后巷,帶誠意來。過時不候。”
說完,他根本不給對方反應的時間,立刻掛斷電話,摳掉電池,拔出電話卡,掰斷,沖進馬桶。
這是一步險棋。如果那記者是真的,或許能引來媒體,制造混亂,逼某些人露出馬腳。如果那記者是假的,是蘇晴或者她背后的人安排的,那也能試探出對方的反應。
無論哪種結果,都能打破眼下令人窒息的僵局!
做完這一切,林楓靠在墻上,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棋盤已經擺下,棋子已經落下。
現在,只需要等待。
然而,他并不知道。
就在他打出那個電話的同時。
城市另一端,那家新開的咖啡館二樓。
一個戴著鴨舌帽和口罩的身影,看著電腦屏幕上顯示的、剛剛被觸發并記錄的某個加密通訊節點的異常訪問記錄(源自林楓剛才使用的廢卡和舊手機信號),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冰冷的、一切盡在掌握的弧度。
他優雅地端起咖啡杯,輕輕呷了一口。
然后,拿起另一部純黑色的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電話接通,對面沒有聲音。
鴨舌帽男人輕聲說道,聲音經過處理,低沉而詭異:
“魚餌已咬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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