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進了十月,不久之后就要入冬了,天氣日漸寒冷,棠姬被凍得冷颼颼的。
“姐姐,還沒有系好嗎?”
棠姬扭頭看向那女奴。
“馬上就好了!”
那女奴一邊應聲,手上突然一抖,那條絳帶突然斷掉,斷成兩節的絳帶和那片胸衣全都散開,飄飄灑灑落到棠姬的腳邊。
“對不住啊夫人,是奴婢笨手笨腳,不小心把絳帶扯斷了。您先在這里等上片刻,奴婢去君夫人的房間里再為您取一條新的絳帶來!”
說著那女奴就起身離開了廂房,只剩下光溜溜的棠姬一個人立在房間里。
棠姬抿了抿嘴唇,有些無語。
她看了看旁邊矮榻上亂成一團的衣服,猶豫要不要先隨便套在身上。
按說那女奴從隔壁拿了絳帶馬上就會回來,但這人磨磨唧唧手腳也不算麻利,也未必能按照她預想的時間回來。
雖說韓姬和秦皦有可能對鄭子徒別有居心,對她也還算客氣,大概率不會故意找人進來撞破她衣衫不整的樣子壞她名節,折損鄭子徒的臉面。但萬一真有不長眼的閑雜人等進來,惹出沒意思的糟爛事來,處理起來也是麻煩事。
棠姬剛蹲在地上想翻出幾件衣服遮蔽身體,門邊突然一陣急促又雜亂的腳步聲傳來,是有人來了,并且不止一個。
還真是想什么來什么!
棠姬咬了咬牙,披著個衫子看向房門,正要發作,誰知進廂房的并不是別人,竟是韓姬和方才出去拿絳帶的那個女奴。
“你出去吧,笨手笨腳的!哀家自己為女兒穿衣!”
女奴呈上絳帶,灰溜溜的出去,還幫忙帶上了門。
韓姬拿著絳帶走向棠姬,棠姬遠遠望著韓姬,既猜不出她的意圖,也不敢反抗,攏著衣服立在原地根本不敢動彈。
“女兒,娘來為你穿衣!”
韓姬走到棠姬身邊,再次拉扯棠姬的衣服。
棠姬隱約能感覺到事情不太妙,但是韓姬畢竟是她的生母,她總不能直接推翻韓姬逃跑。
她正掙扎猶豫,韓姬已經剝下了她身上那件衫子,重新幫她穿起了胸衣。
在幫棠姬系好背后的系帶之后,韓姬伸出手指摸了一下她后背的疤痕。
那是一處陳年的燙傷疤,她從很小的時候就有了。因為位置偏僻,她沒有見過,但是聽旁人描述,好像是個棠棣花的形狀。
韓姬摸著那疤痕愣了一下,淚水突然從眼眶溢出來,順著臉頰低落到棠姬的脊背。
棠姬感受到了韓姬溫熱的淚水,也聽到韓姬抽泣的聲音。
她有些奇怪,回頭看了韓姬一眼。
韓姬努力控制著情緒,取出中衣幫棠姬套在身上,遮蔽住了她暴露在外的皮膚。
“阿棠,冷了是吧?娘這就幫你把衣服穿好,別凍壞了我的乖女兒!”
阿棠是棠姬的乳名,除了幾個最親近的人,從來沒有人這么喊過棠姬。
她怔了一下,覺得韓姬這話不太像是以“義母”的口吻說的,倒像是真的確認了她的身份一般。
“母親,我身上那塊棠棣花的燙傷疤,是你在我身上留下的記號是嗎?”
棠姬望著韓姬的眼睛,認真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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