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頓了頓,繼續說道。
“并且,我感覺半截炸掉可能要比等他們修完了再炸效果要好。若等修完了再炸,雍國人嘗到了這河渠的好處,可能將來還是會繼續修。可若趁這次汛期炸了涇洛之渠,即便是雍王和鄭子徒僥幸沒有被淹死,雍王也必定對鄭子徒失去信任,將來未必會繼續投入人力物力給他,讓他接著將這河渠修完。
再者說,現在已經進十月,再等下去今年的汛期就都過了。入了冬后天一天比一天冷,等雪花遺落,河水到時候都會結冰,炸渠也淹不死人了。那今年我們就全耽誤了。炸渠的事兒我們倒是能等到明年夏汛,可韓國能活到那個時候嗎?”
棠姬思索片刻,也重重地點了點頭:“若要炸渠,最好的時間也就最近這半個月了。”
“對。依我說,炸藥你最近就可以準備起來了。否則汛期提前來了咱們湊不齊炸渠的物什,事情只怕也得黃。”阿木又道。
“可是買炸藥需要錢,老姚也不知這一兩日能不能回來。如果他遲到了,我們去哪里湊這筆錢?”
“想想辦法!”阿木上前拍了拍棠姬的肩膀,鼓勵道,“你不一向最擅長賺錢的嗎?這次也一定行的!”
說完阿木轉身離開了此處,只余下棠姬一個人在院中無奈嘆氣。
這人說的可真容易,精鐵的尾款還沒有結,又要另外籌買炸藥的錢了?
錢有那么好賺嗎?
這個時候棠姬甚至有些想念高誡了。
那才是個正經的錢串子,若是高誡在,必然還有賺錢的門路。
現在確實是沒有辦法,只能等老姚回來了。
棠姬又等了三日,已經到了向張老板交付精鐵尾款的時間,可老姚還是沒有回來。
老姚之前說二十日左右可以回來,今日已經是第二十二天了。
張老板從一大早就試圖找棠姬結算款項,可棠姬還想等一下老姚就暫時拖著,不過拖到黃昏,酒肆沒有依舊未見老姚的影子。
老李也很著急,匆匆忙忙來找棠姬。
“老板娘,張老板那邊我快頂不住了。他一直催一直催,語中幾度懷疑咱們是不是根本沒有湊夠尾款的錢。咱們真得想想辦法了,要是安撫不了他,他真有可能自己去鬼市將那批精鐵賣掉。”
棠姬原本還在為買炸藥的錢發愁,聽見這些更是愁上加愁。
“老李,你今晚就派人去蜀中,走陳倉道,看能不能接到老姚。他原本說十八天就可以回來,現在已經晚了四天了。他一向是個守時的人,正常不會如此,我是真的很擔心他那邊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老李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暮鼓聲還沒有起,現在派人出發,應該可以在宵禁前出城。
“好,我這就派人去!”
老李當即派了個信得過的兄弟騎快馬出發。
棠姬同老李一起送人離開酒肆后,兩人仍舊愁容滿面。
“老李,馬上就要宵禁,老姚今晚是無論如何都進不了長安城了,就算他明天一早能帶著所有的井鹽到酒肆門口,我們連賣鹽帶買精鐵和炸藥也得好多日,你說,這次我們真的能趕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