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防奸人破壞涇洛之渠,河渠上晝夜通明,每天一到黃昏就亮起了火把,每個時辰都有民夫巡邏。也正因如此,高誡第一次派老姚去破壞水門的時候選擇了一個雨夜。下雨的時候他們可以用不怕水的石漆引火,但河道上日常絕不至于奢靡到用石漆做火把。
鄭子徒扶著窗臺看了看遠處的涇洛之渠,嘴角輕輕勾起,神情非常愉悅。
棠姬也道:“你每天在這里工作,轉過腦袋就可以看到你花費心血修建的河渠,心情一定會好很多!”
鄭子徒點點頭,又說了句“謝謝”。
棠姬看著他眼中的光心情有些復雜。
她明知道這涇洛之渠是他的心血,可是依舊滿嘴謊話騙他,試圖套出更多情報,好把這河渠炸掉,讓整個雍國毀于一旦。
但是她不能不炸。他的心血固然重要,平白犧牲涇洛之渠兩岸雍國人的性命固然可惜,但她的故鄉正被雍國的鐵騎踐踏,她的鄉鄰正被雍國的虎狼之軍殘殺。她對雍國人的憐憫就是對韓國人的背叛。
她不能心軟!
鄭子徒正看著遠處的河水,突然想起自己在廚房鍋里還燒有熱水。
“差點忘了,我燒的水估計要好了!待會兒火滅了水涼了又得重燒,柴本就不夠!”
鄭子徒關上窗戶準備出書房下樓,下意識要鎖門。
棠姬想起自己特地為鄭子徒準備了書房門鎖的事情,剛要覺得自己有點高明,沒想到鄭子徒卻將鎖和鑰匙一并還給了她,自己袖中另掏出一把所將書房門鎖上。
怕棠姬多疑,鄭子徒主動解釋。
“你的酒肆馬上就要開張。要用東西的地方還有很多。還能用。我無端占你一間客房已經不好意思了,不好再用你一把新鎖。這是我房間原本的舊鎖,還能用,你的就拿回去吧!”
“也好。我們這種普通商戶的鎖確實沒有官府衙門造的鎖牢靠,你還是用原來的吧!”
棠姬訕訕一笑,又指著書房補充兩句。
“這客房你盡管用,沒問題的,我們是夫妻,沒有必要在意這些。”
鄭子徒沒有再語,又對棠姬點點頭,扭頭下樓取熱水去了。
棠姬看著鄭子徒的背影無奈地撫了撫額。
雖然她早已在臥房和書房之間留好暗門,鄭子徒換門鎖的事情對她影響不大,但從鄭子徒的舉動,她可以看出來,鄭子徒還對她存著戒心。
她真是昏了頭,竟然以為自己能靠著同他在床榻上的旦夕只歡就能完全取得他的信任,徹底消弭他的戒心,真是愚蠢至極!
要想從鄭子徒那邊探聽消息,她還得再另外想想辦法。
很快鄭子徒便抬著熱水上了二樓,進了棠姬臥室里擺放浴桶的小隔間。
棠姬看著小隔間的方向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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