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為了公事啊!那自然是河道上的事兒要緊,你不用顧忌我的。”
棠姬故作失望地說著,內心已經笑開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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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子徒忙于公事,晚上必然不會在城中逗留,更不可能去她的酒肆。她不用再費心思應付他,今天這一關就算避過去了。
張鐵匠在旁邊聽了半天,知道棠姬與鄭子徒等人都相識也有些意外。
“原來棠姬姑娘是鄭大人的夫人啊!”
鄭子徒點頭:“對,正是內子。”
“鄭夫人真是難得的好人吶!”張鐵匠感慨地說起今日同棠姬初遇時的事情,“今日老朽在街上被一位騎快馬的混賬撞倒,險些喪了性命,幸好遇見了鄭夫人!鄭夫人醫術高超,若非鄭夫人出手相助,老朽只怕……”
沒等張鐵匠說完,鄭子徒疑惑地望向棠姬。
“你會醫術?”
“我……其實也算不上會了。張爺爺的腿就是割破了皮,我就幫他止住血包扎一下罷了……”
時間實在緊急,這事兒又出來的太突然,棠姬一時間也想不出完備的說辭,只能暫時這樣打個哈哈敷衍過去。
阿木瞥了她一眼,極力隱藏著自己的情緒,咬牙切齒地稱贊道:“夫人還真是心地善良!”
眾人之中只有棠姬一個人聽得出阿木的陰陽怪氣。
棠姬尷尬笑笑,補充了幾句自己剛編好的說辭。
“其實是因為我爹生前一直患有腿疾。我在街上看到張爺爺腿上有傷,性命垂危,一瞬間就想到了我爹。我當時也不確定張爺爺的傷我到底會不會治,只是憑本能幫他壓住傷口。沒想到張爺爺福大命大,傷沒有到骨頭,只是一些皮外傷。”
說到這里,旁邊的阿桃突然十分傷情,捂著臉哭了起來。
“姐姐,我方才看到張爺爺受傷的時候也想到了爹。爹爹就是被腿上的傷拖累,這才被那群該死的韓國人害了的!”
“別哭了阿桃,都過去了!姐姐在呢!”
棠姬心疼地將阿桃抱在懷里。
一旦說起被韓軍殺死的姬老丈和姬老太,棠姬身上好像背了一塊免死金牌,一下子洗清了身上所有的可疑之處。
阿桃哭了一會兒,又抹了把眼淚起身,指了指張鐵匠彎折的腿,“張爺爺的腿還能治嗎?”
鄭子徒和阿木都不懂醫術,不知應當如何回答,棠姬雖懂醫術,此時也不敢開口。
“我這腿不到二十歲就斷了,過去了四五十年,我都習慣了,不用治!”
張鐵匠笑著搖了搖頭,好像真的已經釋然了。
“我們家是宜陽軍里世代鑄劍的工匠,我這條腿是在為咱們雍國的先王鑄劍時意外砸斷的。當時軍營里的上官幫我請過醫師,沒用的。因為這條傷腿,我一輩子不用服勞役,年年都有撫恤銀拿,值了!”
“宜陽?”棠姬突然抬起頭。
宜陽之前是韓國的領土,五六十年前才被雍國奪走,那時候張鐵匠應該有十余歲了。
怪不得他一看見鮮血就會暈。經歷過戰亂的普通人很多都會有這樣的毛病。
沒想到這張鐵匠年輕時曾是她的韓國同胞,可現在的他已經是雍國人,幾十年過去,他可以神色如常的同雍國人談及自己的故鄉,就仿佛這里從一開始就是雍國的領土一般。
像張鐵匠這樣年紀的宜陽人,子孫大概已經徹底洗去了韓國的痕跡,已經徹底成了生在雍國、長在雍國的正經雍國人。
張鐵匠扭頭看了棠姬一眼:“對,老朽祖籍雍國東郡的宜陽城。怎么,鄭夫人也去過宜陽嗎?”
“沒有,只是聽說過而已。”棠姬頓了頓,又道,“之前聽說宜陽的牡丹國色天香,很是漂亮,一直說要去看看,但是始終都沒有碰到好時機。”
世人皆知天下良弓勁弩皆從宜陽出,張鐵匠本以為棠姬會說起宜陽的精鐵和兵器,沒想到最后說的卻是這些漂亮卻脆弱的亂花雜草。
“我們宜陽挨著洛邑,洛邑的牡丹美麗,宜陽人也就跟著種了一些,都是些不值一提的尋常品種。夫人若是喜歡牡丹,回頭也可以去洛邑看看,那邊的更好。”
洛邑是棠姬先祖姬天子的舊都,前些年也被雍國正式納入版圖。
棠姬苦澀一笑,點頭稱好。
鄭子徒扭頭看了棠姬一眼,覺得她似乎有些奇怪,但是具體哪里奇怪又說不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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