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得到阿木的幫助,棠姬一口應下了他的要求。
“既然大人如此成竹在胸,屬下也對大人信心滿滿!接下來不管怎么炸渠,怎么接近鄭子徒,屬下聽憑您吩咐!”
阿木滿意地點了點頭。
“那行,你就先跟你那便宜娘去救你的便宜妹妹吧!河道這邊還有很多事兒等著我處理,我就先走……”
阿木話說一半已經邁起了回程的步子。
棠姬見他如此有些懵,小跑著跟上去,拉住他的衣袖。
“不是,大人你這就走了?你不是說要跟我一起去救我那便宜妹妹嗎?”
阿木扭頭瞥了棠姬一眼:“你急什么?河伯祭明天才辦,又是昏禮,我去那么早做什么?”
“……”棠姬無話可說。
這個小心眼的男人一定是不滿意她方才的說辭,故意報復她!
看見棠姬吃癟的表情阿木笑了笑,終于開口:“我這邊也要提前做點準備,否則你一個人去是送死,我們兩個人去,不同樣是送死嗎?你先去姬老太的村子里看看,穩住他們,明天河伯祭上我自會設法救你!”
棠姬將信將疑地瞅了阿木一眼,確實不得不信任他一次。
“快走吧!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忙!”阿木朝棠姬揮了揮手,示意她趕緊走人。
棠姬無可奈何,只得轉身離開。
方才守門的民夫帶著姬老太和老姚、老李在河道的飯堂吃飯,棠姬找到他們,三人一起吃了點東西,然后就一起動身去了姬老太家。
姬老太家所在的村子在長安城的北邊郊區,距離他們目前所在河道頗遠。四人回去的時候騎的又是普通的雍國馬匹,腳程不快,路上頗花費了幾個時辰。
日色將盡時,棠姬一行人終于走到了一處河邊的村落,村頭小路邊上立了一塊石頭,面前用篆字寫著“河畔村”三個大字。
“到了!棠姑娘,這就是我們村!”姬老太指著村子說道。
棠姬聞勒住馬,抬眼望向村里。
村口的老槐樹上掛著褪色的紅綢,在風里飄得像干涸的血跡。樹下擺著張供桌,上面供著半截發霉的黍米糕,幾只烏鴉正啄食著,見人來也不躲,只歪著頭用黑漆漆的眼珠盯著他們。
事實上棠姬三年前為姬老太和姬老丈買房置地的時候來過此處,那時候村子里炊煙裊裊人來人往,路邊還有一群小孩子笑嘻嘻地玩耍,并不似如今的荒涼慘淡鬼氣森森。
“老姚、老李,走!”
棠姬招呼了一聲,駕著馬帶著幾人進了這河畔村。
土路兩側的茅屋大多門窗緊閉,其中幾戶的院子里野草密布,葳蕤五尺余高,可家家戶戶門口無不掛著嶄新的燈籠。燭火在紅布罩里幽幽跳動,照得泥地上的車轍印子忽明忽暗。遠處傳來幾聲犬吠,很快又沉寂下去,仿佛被什么掐斷了喉嚨。
“這村子……”老姚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怎么沒有人啊?”
姬老太神色頹然,解釋道:“因為祭河伯的事情村里的人都快活不下去了。有女兒的怕女兒被他們捉走,沒女兒的也不愿意每年交幾十金給河伯的婚禮隨喜,村子里能逃的人家早就逃得差不多了!”
幾人正說著話,馬已經走到了姬老太家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