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面恢復到相對清晰的記錄,但內容變得瑣碎而龐雜,主要聚焦于各個世界內部的發展,關于基石和歸寂的記載變得隱晦而稀少,仿佛被一層無形的紗幕遮蓋。只有在提及某些極其古老的存在,或是某些文明觸碰到“禁忌”時,才會隱約提及。
    信息流緩緩減弱,李默的神念從那段浩瀚而沉重的歷史中脫離出來,回歸真理之舟。他久久沉默,消化著剛剛接收到的一切。
    雖然很多細節依舊模糊,尤其是關于“定義戰爭”和幾位古老基石的具體信息,但他對整體脈絡有了清晰的認知:
    1.最初之光被瓜分是歷史的,也是如今一切格局的根源。
    2.清理者議會、寂滅主宰等是瓜分者,是現有秩序的既得利益者和維護者。
    3.歸寂盛宴是它們維系統治、回收散落“光屑”、壓制潛在挑戰者的工具,周期性地上演。
    4.歷史存在斷層,關于真相的記憶被系統性地抹去和篡改。
    5.他現在所處的,很可能就是第五紀元,而下一次“歸寂盛宴”似乎正在臨近。
    “所以,我所走的道路,本質上是在挑戰那些瓜分了‘光’的古老存在所定義的秩序……”李默目光深邃,“收集起源碎片,就是在回收散落的‘光’,這無疑是在動他們的根基。”
    就在這時,他附近另一幅較小的、記錄著某個上古文明關于“紀元之末”預的破碎卷軸,突然微微閃爍了一下,一段信息主動逸出,傳入他的感知:
    “……當群星歸位,舊日的陰影將再次蘇醒……”
    “……竊火者將于廢墟中重聚余燼,新的定義將于終末之宴上誕生……”
    “……然,窺視真相者,亦將背負真相之重……”
    這預般的殘響,仿佛是對他此刻處境的某種印證與警示。
    李默正沉思間,忽然感到一股充滿掠奪與惡意的意念,如同冰冷的毒蛇,鎖定了這片“紀元斷層”區域,也鎖定了他腳下的真理之舟!
    一個沙啞而充滿貪婪的聲音,帶著戲謔,直接在他識海中響起:
    “嘖嘖嘖……沒想到,在這知識的垃圾堆里,還能撿到一條帶著‘光味兒’的小魚。”
    “把你那艘有趣的船,還有你身上那些零碎的‘光’,都交出來吧。”
    “寂滅主宰麾下,‘掠食者’殘牙,看上你的收藏了!”
    李默猛地轉頭,只見不遠處,一艘外形猙獰、仿佛由無數破碎世界殘骸和扭曲骨骼強行拼接而成的、散發著濃郁掠奪與毀滅氣息的骸骨星艦,正緩緩從一片混亂的歷史陰影中駛出,艦首一顆巨大的、閃爍著幽綠光芒的獸瞳,正死死地盯住他!
    果然,在這無涯學海,危機并不僅僅來源于知識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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