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手百眼神像前的驚天變故,如同投入滾油的火星,徹底點燃了稻妻壓抑已久的矛盾之火。雷電將軍的雷霆之怒與“無想一刀”的恐怖威能固然震懾人心,但旅行者空與夜叉魈的拼死一搏、神里家家政官托馬的決絕反抗與成功逃脫,卻也像一道撕裂濃密烏云的閃電,讓許多在眼狩令陰影下掙扎的人們,看到了一絲并非全無希望的可能。
尤其當后續消息陸續傳來——重傷的空與魈在秘密渠道的接應下,并未銷聲匿跡,反而悄然出現在了反抗軍控制的海只島,并且公開宣布加入反抗軍,共同對抗眼狩令——這無疑給反抗軍注入了一劑前所未有的強心針。
空的名聲與實力早已在蒙德、璃月乃至稻妻的部分地區傳開,而魈作為璃月護法夜叉的威能,也在與雷電將軍的短暫交鋒中(盡管落敗)可見一斑。他們的加入,不僅僅是戰斗力的極大提升,更是一種強大的象征:連這樣來自異鄉、實力超凡的“例外”都站在了反抗眼狩令的一邊,這場斗爭的正當性與可能性,似乎陡然增加了許多。
隨之而來的戰報,也印證了這一點。
在空(傷勢稍愈后)與魈的協助下,反抗軍一改往日以游擊、騷擾為主的戰術,開始有選擇地對幕府外圍的據點、補給線發起更具威脅的攻勢。空靈活運用多種元素力與戰術智慧,魈則以超凡的速度與凌厲的槍術執行斬首與突破。幾次小規模接觸戰,幕府方面皆損失不小,節節敗退,原本看似固若金湯的防線出現了明顯的松動。海只島士氣大振,珊瑚宮心海的謀略得到了強有力的執行支點,反抗軍的聲勢一時間達到了新的高峰。
消息通過各種渠道,最終匯總到趙江在離島的宅邸。
書房內,趙江審閱著最新的戰報和情報分析,那總是緊抿的唇角幾不可查地松弛了半分。空和魈的加入以及初期取得的戰果,雖然遠不足以動搖雷電將軍統治的根本,但確實有效地分擔了幕府施加的壓力,攪亂了對方的部署,也為他這邊的謀劃爭取了更多的時間和空間。
至少,短期內,幕府的主要注意力會被吸引到正面戰場上,對他這里的直接監視和壓迫或許會稍有緩解。而反抗軍力量的增強,也意味著他手中的“棋子”更有分量,與神里家、反抗軍這個隱形聯盟的穩固性也增加了。
一直懸著的心,略微放下了一絲。但他很清楚,真正的危險遠未過去。雷電將軍一旦將目光從“清理門戶”暫時移開,認真審視整個戰局,或者天領奉行調整策略,反抗軍目前這點優勢未必能持久。而且,空和魈目標太大,他們能牽制幕府,也同樣會引來最頂尖的針對。
“大人。”心腹下屬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壓低了幾分,“‘客人’已安全抵達外圍,一切順利,無跟蹤。是否按原計劃接入?”
趙江眼中精光一閃。他放下戰報,沉聲道:“按計劃。注意清除所有痕跡,確保絕對隱秘。”
“是!”
他口中的“客人”,正是從千手百眼神像前驚險逃脫后,一直在各方追捕下游離躲藏的神里家家政官——托馬。
在神里屋敷被嚴密監視、反抗軍戰線緊張、稻妻城全城戒嚴的情況下,想要長期安全地隱藏托馬這樣一位被雷電將軍親自點名納入眼狩令、且身份敏感的要犯,絕非易事。神里綾人最終通過絕密渠道向趙江提出了一個大膽的請求:能否讓托馬暫時隱匿于趙江的勢力范圍之下?
這個請求風險極高。藏匿眼狩令通緝犯,尤其是與社奉行核心相關的通緝犯,一旦暴露,等同于公然對抗將軍意志,趙江之前所有的威懾、布局都可能瞬間崩盤,引來滅頂之災。
然而,趙江幾乎沒有猶豫,便同意了。
原因很復雜。既有對神里綾人關鍵時刻遞出合作藍圖、并在托馬事件后依然保持隱秘聯絡的“投資”回報;有對托馬本人在神像前那決死一擲所展現出的忠誠與勇氣的些許認可;更重要的是,托馬本身就是一個極有價值的信息源和聯絡樞紐,他掌握著神里家乃至社奉行部分最核心的人脈網絡與情報,將他控制在手(或者說提供庇護),對趙江進一步了解稻妻權力核心、鞏固與神里家及反抗軍的聯盟,有著不可替代的作用。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絕對隱秘,萬無一失。
府邸暗室,新客暫居
夜幕深沉,離島邊緣的浪濤聲掩蓋了一切不尋常的動靜。托馬在一隊精心偽裝、身手矯捷的愚人眾債務處理人掩護下,如同水滴融入大海,悄無聲息地進入了趙江宅邸最深處,一處連大多數仆役都不知道的、經過特殊改造的隱蔽套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