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暖光為庭院鍍上一層柔和的金邊,卻化不開空氣中彌漫的微妙悸動。
趙江那個帶著宣告意味的吻結束后,溫迪像只受驚的兔子,捂著自己發燙的嘴唇,翡翠色的眼眸里水光瀲滟,羞赧和一絲隱秘的得意交織。他偷偷瞄了一眼趙江依舊沒什么表情的側臉,心臟卻還在不爭氣地狂跳。本來只是起哄想看看“暴君”無奈的樣子,沒想到……玩脫了!
“暴君!”他最后只能紅著臉,小聲地、沒什么氣勢地嘟囔出這兩個字,然后便像鴕鳥一樣,試圖把發燙的臉藏起來,卻又忍不住用余光去瞟趙江的反應。
趙江對他的控訴置若罔聞,只是環在他腰間的手臂并未松開,仿佛在無聲宣告主權。他目光淡淡地掃過還站在原地的達達利亞,又望向茶室方向——鐘離已經安然落座,正提起茶壺,為自己斟茶,仿佛剛才那個引發“連鎖反應”的始作俑者不是他。
達達利亞此刻終于從“被鐘離先生親了額頭”的巨大沖擊中完全回神。額頭上那一點微涼的觸感仿佛還在燃燒,帶來一種不真實卻又令人暈眩的狂喜。他下意識地抬手摸了摸那塊皮膚,冰藍色的眼睛里閃爍著一種近乎虔誠的光芒。鐘離先生……真的給了他安慰!雖然只是額頭,雖然那么短暫,但……這簡直是歷史性的突破!
他的視線不由自主地飄向茶室里那個沉穩的身影,心里像是揣了一百只興奮的火史萊姆,恨不得立刻沖進去圍著鐘離轉圈,再詳細描述一下自己此刻激動的心情。但鐘離那句“莫要再作此小兒女姿態,次次索求”又像一道溫和卻不容逾越的屏障,讓他不敢造次。
于是,他將滿腔的激動和新的“學習心得”轉移到了趙江和溫迪身上。看著溫迪那副羞惱又暗藏甜蜜的模樣,再看看趙江那雖然冷著臉卻不容置疑的占有姿態,達達利亞仿佛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原來……直接索求,然后被更強硬地回應……是這種感覺嗎?好像……也不錯?至少效率很高!雖然趙江的方式看起來有點……呃,霸道?但溫迪閣下看起來也不是真的討厭……
達達利亞陷入了新的思索。他是不是也該更……直接一點?像趙江那樣?可是鐘離先生和溫迪閣下好像性格不太一樣……鐘離先生更……嗯,深不可測?但今天這個額頭吻,是不是也說明,鐘離先生并非完全排斥直接的接觸?
就在達達利亞cpu高速運轉,試圖將趙江的“成功經驗”適配到鐘離身上時,溫迪已經稍微平復了心情。他向來不是會長久沉浸在害羞中的人,尤其是當發現趙江似乎并沒有進一步“算賬”的意思后,他的膽子又悄悄肥了起來。
他戳了戳趙江的腰(硬邦邦的),小聲抱怨:“喂,我都快喘不過氣了。”暗示趙江抱得太緊。
趙江垂眸看他一眼,松開了些許力道,但手依舊搭在他腰側。
溫迪得了點自由,眼珠一轉,又有了新主意。他清了清嗓子,用在場所有人都能聽到的音量,故意對趙江說:“哎呀,趙江,你看達達利亞多可憐,被老爺子用那么‘敷衍’的方式安慰了一下。哪像你,對我這么‘熱情’。”他把“敷衍”和“熱情”咬得特別重,一邊說一邊用促狹的眼神瞟向達達利亞。
達達利亞:“……”他感覺膝蓋中了一箭。雖然得到了夢寐以求的親吻,但被溫迪這么一對比,好像……確實有點“敷衍”?不不不,鐘離先生的吻怎么能用敷衍形容!那是含蓄!是優雅!是……
“呵。”一聲極輕的、幾乎聽不見的嗤笑從茶室傳來。
鐘離放下茶杯,巖金色的眼眸望向庭院,語氣平淡無波:“以普遍理性而論,安慰的形式,因人而異,因時而異。追求表面熱烈,并非明智之舉。”
這話聽起來像是在闡述道理,但細品之下,似乎又有點別的意味。是在說達達利亞不該追求趙江那種“熱烈”的方式?還是在說溫迪不該拿來做比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