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在聽到“重組家庭”四個字時,先是愕然,隨即臉上也浮現出一絲古怪的神情。
他自然比魈更了解世俗人情,也隱約察覺到達達利亞對鐘離先生那種超乎尋常的熱情和執著。
被趙江如此直白(且用詞詭異)地點破,他忍不住也看向魈,金眸中充滿了好奇——他很想知道,魈對這件事,究竟會是什么反應。
魈看著空那帶著探究和好奇的眼神,再結合趙江那看似平靜無波、實則意味深長的目光,以及“帝君”、“至冬執行官”、“關系”這些關鍵詞……他并非愚鈍之人,只是常年遠離塵世,心思單純。此刻將這些線索串聯起來,一個模糊卻讓他極度難以置信的念頭逐漸成形——
帝君……鐘離大人……和那個整天吵吵嚷嚷、腦子里只有打架、還總試圖靠近大人的達達利亞……組成……家庭?
如同有一道驚雷在魈的腦海里炸開,將他所有的茫然瞬間劈散!他原本只是微紅的臉頰剎那間血色盡褪,變得有些蒼白,冰紫色的眼眸中瞬間掀起了劇烈的風暴,震驚、排斥、難以置信,以及一種深植于骨的、對任何可能“玷污”或“打擾”帝君安寧的事物的本能抗拒,齊齊涌了上來。
他甚至忘了空和趙江還在場,猛地站起身,動作快得帶倒了身后的椅子,發出“哐當”一聲巨響。
他握緊了拳頭,那枚墨玉指環被他緊緊攥在掌心,指節因為用力而發出輕微的聲響。
“不行!”魈的聲音斬釘截鐵,帶著前所未有的尖銳和急促,甚至蓋過了他平時清冷的語調。
他胸口微微起伏,眼神銳利如刀,仿佛趙江提出的不是一個假設,而是一個即將發生的、需要立刻被阻止的災難。
他幾乎是咬著牙,清晰地、一字一頓地表達了自己的立場,帶著護法夜叉的決絕與守護者的偏執:“帝君……鐘離大人,身份尊崇,超然物外。
那個至冬武人,性情浮躁,動機不純,絕非良配!此事……絕無可能!我……不同意!”
說完這番話,他似乎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呼吸依舊有些紊亂,蒼白的臉頰上又因激動泛起了不正常的紅暈。
他看了一眼被自己帶倒的椅子,又看了看一臉震驚的空和依舊沒什么表情的趙江,抿緊了唇,重新將椅子扶好,沉默地坐了回去,但緊繃的身體和緊抿的唇線,都昭示著他內心極度的不平靜與反對。
空看著魈如此激烈的反應,心里又是好笑又是無奈。他沒想到魈對鐘離先生的“守護”執念如此之深,連這種可能性都無法接受。不過,看到魈這樣直白地表達“不同意”,不知為何,他心底反而隱隱松了一口氣。
趙江對于魈如此激烈的反對似乎并不意外,他深邃的眼眸中甚至閃過一絲幾不可查的了然。他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仿佛剛才只是隨口一問,轉而端起了茶杯,淡淡道:“禮物既已送到,看法也已明了。時辰不早,我們該告辭了。”
溫迪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直到趙江說要走,才意猶未盡地咂咂嘴,拍了拍還有些氣鼓鼓(因為沒酒了)和處于震驚余波中的魈的肩膀,笑嘻嘻地說:“哎呀,魈上仙,別那么嚴肅嘛!重組家庭什么的……聽起來不是挺熱鬧的?”在接收到魈更加冰冷的視線后,他趕緊舉手投降,“開玩笑的,開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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