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方,一位深諳土地與人民力量的智者(毛澤東),他將那火種與那片古老土地的現實相結合,走出一條不同的路,最終讓沉睡的巨龍蘇醒,讓億萬人擺脫了被奴役的命運。”
“而最后那位,戴著貝雷帽的年輕人(切·格瓦拉),”
趙江的聲音里帶上了一絲復雜的、近乎欣賞的意味,
“他代表了那種純粹的、超越國界的理想主義與反抗精神。為了心中的正義與解放,他可以放棄優渥的生活,踏上最危險的征途,直到獻出生命。他是浪漫的革命者,是燃燒自己的流星。”
趙江說完,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仿佛那些沉重的歷史與思想也隨著酒液一同咽下。他看向溫迪,眼神恢復了平時的冷靜,但深處似乎有什么東西被觸動了。
“所以,你看到的,并非我的‘幻想’。”他總結道,語氣帶著一種難以動搖的篤定,“他們是烙印在我靈魂深處的思想,是曾經真實存在過、并試圖改變世界的先驅。他們的理想、他們的斗爭、他們的得失,構成了我認知世界、理解‘人’與‘社會’的基石。他們告訴我,世界不該是這樣,也可以不是這樣。所謂的‘命運’,是可以被挑戰,甚至被重塑的。”
溫迪徹底沉默了。他握著酒杯,指尖微微發涼。他聽到的,不是一個關于朋友的故事,而是一整套截然不同的、充滿了批判、斗爭與宏偉理想的世界觀。這與他所熟悉的、屬于神明、元素、詩歌與自由浪漫的提瓦特,是如此的不同,卻又如此……震撼人心。
他忽然有些明白,為什么趙江有時會流露出對蒙德某些“理所當然”之事的不以為然,為什么他行事總帶著一種超越當前局面的謀劃感,為什么他會說出“如果永生,自我毀滅將是歸宿”這樣的話——在他的精神世界里,早已矗立著這些試圖“逆天改命”的巨像。
“挑戰……命運嗎?”溫迪喃喃道,他想起了自己與特瓦林,想起了曾經的抗爭,但那更多是源于情感與責任。而趙江所承載的,是一種更系統、更理性,也更……決絕的對抗意志。
他看著趙江,眼神變得無比復雜。有震驚,有恍然,有對另一種宏大敘事的敬畏,也有一絲……難以喻的心疼。承載著如此沉重思想與歷史記憶的靈魂,該是多么的孤獨,又需要多么強大的內心力量。
“所以,”溫迪的聲音輕柔下來,帶著探尋,“你來到蒙德,也是為了……‘改變’什么嗎?”
趙江與他對視,沒有直接回答,只是意味深長地說:“每一個地方,都有其需要被打破的枷鎖,也有其值得守護的自由。我只是在尋找……我的路,以及能與我同行的人。”
他的目光落在溫迪身上,那眼神不再僅僅是看著一位神明或戀人,更像是在審視一個潛在的、能夠理解他內心世界的“同行者”。
酒館里,陽光依舊溫暖,酒香依舊醉人。但在這張小小的酒桌旁,兩個來自不同世界、承載著不同重量靈魂的個體,進行了一場超越提瓦特常理的精神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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