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派,以-->>堅石長老和一些年老持重的獵手為首,”老薩滿繼續道,“則認為主動出擊風險太大。他們強調你昏迷前提到的‘學習能力’,擔心貿然攻擊不僅可能再次失敗,損失精銳,更可能讓‘腐爪’徹底摸清我們的底牌和戰斗方式,導致后續再無轉圜余地。他們主張以干擾、拖延為主,加固防御,甚至……做好了在最壞情況下,放棄現有家園,向祖地更深處的未知區域遷徙的準備。”
放棄家園?蘇喆心中一沉。這對于一個扎根于此的部落來說,無疑是傷筋動骨的最后選擇,意味著無數的犧牲和未知的風險。
“薩滿大人,您的意見呢?”蘇喆看向老薩滿。
“我?”老薩滿苦笑一聲,摩挲著手中的木杖,“我站在部落延續的這一邊。我認為,在找到確實可行的、能夠對其造成致命打擊的方法之前,盲目犧牲并不可取。但是,一味的避讓和拖延,也確實會不斷削弱我們的生存空間和戰斗意志。我們必須找到一個平衡點,一個既能有效打擊敵人,又能最大限度保存自身,并且……能為你爭取到足夠成長時間的方法。”
他的目光落在蘇喆身上,充滿了期待:“而現在,你醒了。你的‘眼睛’,似乎比之前看得更遠了。你的意見,或許將成為打破僵局的關鍵。”
蘇喆陷入了沉思。他閉上眼,不再是內視,而是將那種全新的、彌散狀的“野性直覺”向著東南方向,緩緩蔓延開去。
這一次,他的感知不再像之前那樣,如同觸手般主動探查,而是更像一種被動的“接收”。他靜靜地“聆聽”著遠方大地的“脈搏”,感受著靈脈中能量的流動,以及……那如同巨大癌變組織般、正沿著靈脈緩慢移動的“泣血之根”所散發出的、冰冷而污穢的“氣息場”。
在他的感知圖景中,那東西變得更加“清晰”了。他能隱約感覺到它那貪婪汲取靈脈能量的“根系”,能察覺到它對外界生命氣息的敏感與渴求,甚至能捕捉到它那基于“規則”的、近乎本能的移動邏輯中所蘊含的一絲……“破綻”?
那是一種極其微妙的感覺,源于他蛻變后的直覺對“腐爪”力量本質更深層次的理解。就像獵人通過風中細微的氣味變化判斷獵物的狀態一樣,蘇喆感覺到,在“泣血之根”進行移動和扎根的特定“轉換”階段,其對外界干擾的抵抗能力,似乎會有一個極其短暫的、相對“脆弱”的窗口期。
他猛地睜開眼,眼中精光一閃。
“或許……我們不需要在‘強攻’和‘死守’之間做選擇。”蘇喆的聲音帶著一種發現新路徑的篤定,“我們可以選擇……‘狩獵’。”
“狩獵?”老薩滿疑惑地重復。
“是的,狩獵。”蘇喆看向老薩滿,眼神銳利起來,“在它移動、尋找下一個扎根點的過程中,在它力量體系進行轉換的那個短暫瞬間,主動出擊,不是以摧毀為目標,而是以‘重創’和‘干擾’為核心。利用那個窗口期,最大限度地破壞它與靈脈的連接,扭曲它的移動軌跡,甚至……嘗試剝離它一部分力量本源!”
他頓了頓,語氣帶著前所未有的自信:“我的直覺告訴我,我能找到那個‘窗口’。”
老薩滿怔怔地看著蘇喆,看著他眼中那不屬于他這個年齡和經歷的、仿佛能洞穿虛空的深邃與平靜。他知道,這個年輕人,在經歷了生死蛻變后,已經真正擁有了引領部落走出困境的資格與能力。
“好!”老薩滿手中的木杖重重頓地,蒼老的臉上煥發出決斷的光彩,“就按你說的辦!我們,去‘狩獵’那移動的災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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