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曙光徹底驅散了夜的寒意,為狼族部落帶來了生機與喧囂。但與以往不同,今日部落中低聲議論的焦點,不再是狩獵的收獲或邊境的摩擦,而是那個從靜思洞中走出,并在薩滿篝火前創造了奇跡的“凈痕者”。
蘇喆的新居所,位于部落中心區域,緊鄰著薩滿的居所,是一間由厚重原木搭建、相對寬敞且堅固的木屋。屋內不再只有冰冷的獸皮和塵土,而是鋪著干燥清潔的草墊,角落堆放著新鮮的肉食、干凈的飲水,甚至還有幾捆散發著不同氣味的草藥,顯然是老薩滿或心存感激的石皮一家送來的。
此刻,蘇喆正盤膝坐在屋中央一塊相對平坦的獸皮上,閉目調息。左肩的傷口已被重新處理,敷上了效果更好的傷藥,并用干凈的麻布仔細包扎。脖子上懸掛的“凈火之符”散發著溫潤平和的氣息,如同一個無形的屏障,有效過濾著空氣中那些無處不在的、微弱的混亂“低語”,讓他久違地感受到了一種精神上的寧靜。
他正在全力運轉“野性直覺”,并非向外探查,而是專注于內視與恢復。經過清晨那場兇險的凈化儀式,他的精神力幾乎枯竭,靈魂層面的虛弱感遠超肉體的創傷。但危機之中也蘊藏著機遇,在極限壓榨下,他對自身力量的掌控,尤其是對那絲血齒草殘余藥力的引導,似乎更加得心應手了一些。
他能清晰地“看”到,在凈火之符的輔助下,自身精神力的恢復速度比預想中要快,那新生的“野性直覺”天賦,如同被甘霖滋潤的幼苗,正在緩慢而堅定地茁壯成長。他甚至能模糊地感覺到,自己與這個世界的某種“聯系”正在加深,系統那斷斷續續的提示中,“世界規則同化進程”似乎微微向前跳動了一絲,達到了2%。
這并非完全的好消息。同化意味著更深的卷入,但也可能意味著更能調用此界的力量。
就在這時,木屋外傳來一陣輕微而熟悉的腳步聲,帶著一絲遲疑和怯懦。
蘇喆睜開眼,輕聲道:“進來吧,灰爪。”
木門被小心翼翼地推開一條縫,灰爪那顆毛茸茸的小腦袋探了進來。它的氣色比之前好了很多,那雙琥珀色的眼睛雖然還帶著點大病初愈的疲憊,但那份純凈與靈動已經回歸。它看到蘇喆,眼睛亮了一下,但還是有些拘謹,不敢完全走進來。
在它身后,是它的母親云耳。云耳手里端著一個木碗,里面是熱氣騰騰、香氣撲鼻的肉湯,顯然精心熬煮了許久。
“凈痕者大人,”云耳的語氣充滿了恭敬與感激,“灰爪醒了,一直想來看您。我熬了點湯,希望對您恢復傷勢有幫助。”她將木碗放在門口內的地上,輕輕推了灰爪一下。
灰爪這才鼓起勇氣,邁著小步子走了進來,它來到蘇喆面前,抬起頭,用那雙清澈的眼睛看著蘇喆,然后低下小腦袋,喉嚨里發出代表感謝和親昵的、細微的嗚咽聲,還用頭輕輕蹭了蹭蘇喆沒有受傷的右腿。
一股溫暖的情緒流過蘇喆的心田。他伸出手,輕輕撫摸了一下灰爪柔軟溫暖的頭頂。幼崽身上那純凈的生命氣息和毫無保留的信任,是對他之前所有努力最好的回報。
“謝謝你的湯,云耳。”蘇喆對門口的雌性狼人點了點頭,“灰爪恢復得很好,你們不用擔心了。”
云耳連聲道謝,又囑咐了灰爪幾句不要打擾凈痕者休息,才恭敬地退了出去,輕輕帶上了門。
灰爪似乎很享受蘇喆的撫摸,在他腿邊趴了下來,小尾巴輕輕搖晃著,顯得很安心。
蘇喆看著它,心中卻并未完全放松。他再次運轉起“野性直覺”,仔細感知灰爪的靈魂狀態。標記確實被徹底清除了,那片區域只殘留著凈火之符帶來的溫和能量以及灰爪自身純凈的生命力,再無絲毫冰冷污穢。
然而,就在他準備收回感知時,一種極其微弱、但異常熟悉的“共鳴感”,讓他心頭猛地一跳!
那感覺……并非來自灰爪,而是來自他自己!來自他體內那被初步馴服的血齒草殘余藥力!
這絲藥力,似乎在灰爪靈魂深處那曾被標記、如今已被凈化的區域,感應到了某種……極其稀薄的、同源的“印記”?不是“腐爪”的標記,而更像是……他蘇喆在凈化過程中,為了對抗“腐爪”憎恨而全力輸出的、屬于他自身意志和能量混合體,在那里留下的一絲微不可查的“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