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涼的水滑過喉嚨,短暫地壓下了那火燒火燎的干渴。蘇喆小心地控制著飲水量,將果殼水囊放下,目光落在那塊用樹葉包裹的生肉上。
血腥氣鉆入鼻腔,若是以前的他,或許會本能地排斥。但此刻,這具屬于狼族獸人的身體,卻泛起一絲最原始的渴望。饑餓感如同蘇醒的野獸,在胃囊中低聲咆哮。
他沒有立刻進食,而是先用指尖沾了一點肉塊上滲出的血珠,放在鼻尖輕輕嗅了嗅。血齒草的副作用讓他的感官變得異常敏銳,他能分辨出這血液屬于一種小型草食動物,很新鮮,沒有腐敗或毒素的異味。
“野性直覺”也沒有傳來任何危險的信號。
他不再猶豫,拿起肉塊,用尚且無力的牙齒撕扯咀嚼起來。粗糙的肉質,腥甜的血液,這種茹毛飲血的感覺陌生而原始,卻實實在在地補充著體力,安撫著躁動的腸胃。
一邊進食,他的大腦一邊飛速運轉。
那個幼崽……
它的出現太過突兀。在這個視他為“不祥”,連成年戰士都唯恐避之不及的部落,一個幼崽為何敢冒著觸犯規矩的風險,進入這被視為禁地的靜思洞,給他這個“厄運之源”送來食物?
僅僅是同情?
蘇喆回想起幼崽那雙純凈又帶著怯懦的眼睛,以及它指向自己傷口,模仿顫抖的動作。那份善意似乎是真實的。但,它進來時那警惕恐懼的模樣,不僅僅是在害怕他這個陌生人,更像是在害怕這個洞穴本身。
它害怕什么?是彌漫在這里的混亂“低語”,還是……別的什么東西?
快速吃完那塊不大的肉塊,體力恢復了一些,連帶著肩胛骨的鈍痛似乎也減輕了幾分。他站起身,決定不再僅僅枯坐。老薩滿給了他時間,也給了他這個環境,他必須主動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