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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喆的話音落下,萱草堂內陷入一片死寂。
王氏放在膝蓋上的手,指節因用力而微微發白。她胸腔里那顆心,此刻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狂跳,既有絕處逢生的狂喜,也有被一個庶子拿捏住命門的驚怒。
“寂雪”二字!可為引!
這短短幾個字,在她聽來,無異于仙音!
她幾乎能想象到,當這方蘊藏著如此玄機的硯臺,連同它背后的故事呈現在侯府老太君面前時,將會引起怎樣的轟動!這已不僅僅是壽禮,這是一段雅談,一份獨一無二的心意!
然而,狂喜之后,是更深的算計。她銳利的目光落在下方那個低眉順眼、看似孱弱不堪的少年身上。
他太冷靜了。
從進門到現在,無論是受賞、敘話,還是拋出這石破天驚的秘密,他都表現得恰到好處——一個有些才華、因機緣巧合發現秘密、略帶惶恐又忍不住想展現的少年形象。
可王氏浸淫后宅多年,如何看不出這平靜表象下的暗流?若真只是個懵懂少年,發現如此重要的東西,要么會嚇得藏起來,要么會迫不及待地獻寶求賞,絕無可能如此沉得住氣,更不可能在她幾次三番的試探下,一步步將線索拋出,最終將最關鍵的信息,握在手中,作為談判的籌碼。
他在待價而沽。
王氏心中冷笑,好個蘇喆,好個深藏不露的庶子!往日倒是小瞧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