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說,“沒死,還有氣。”
屠夫砍價道,“快死了,算死一半。”
狗子答應,“可以。”
屠夫給了錢,狗子拿了錢。
屠夫關上門,扛著狗子來到了后院,燒了一鍋開水。
隨后,取出一柄斧頭,一根鋸。
伴隨著瘦弱男人最后一聲慘叫,血液噴濺而出,后院只剩下屠夫哆哆哆的剁肉聲音。
狗子賺了錢沒有第一時間回家,而是去了鎮子上的酒館。
酒館的老板娘是只兔子,系著個圍裙,抬頭看到是狗子,眼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厭惡,問道,“要點什么?”
狗子身上的狗味很濃,兔子抽動了一下鼻子。
狗子看到這一幕,忽然湊到兔子面前,“信不信,我把你也殺了。”
兔子尖叫一聲,轉身就逃。
狗子好像得到了新玩具一樣,哈哈大笑道,“給我一杯胡蘿卜清酒。”
白竹走在街道上小心翼翼。
夜晚還開著的店鋪門很少,這里就和她生存的世界一樣,除了人和動物的身份互換,沒有什么太大的區別。
白竹還在路邊看到了一個被拴在門口的人,他的雙眼麻木,皮膚潰爛。
白竹過去喊了很多話,他才麻木的轉過頭,對著白竹叫了一聲,“汪。”
雖然他看起來是人,但習性已經完全變成了狗。
白竹跟著血跡來到了屠夫的家里,沒有找到狗子的蹤跡。
她聽到了屠夫的剁肉聲。
白竹翻過墻壁,小心翼翼的探出頭,看到瘦弱男人的雙眼瞪大,腦袋滾落在墻角。
屠夫背對著他,正抓著瘦弱男人的大腿,剁成巴掌大的肉塊。
白竹立刻捂住嘴。
他見過死人,可是這種被擺在案板上的人,還是第一次見。
這個時候,白竹的腦海一陣刺痛,一副畫面出現在他的面前。
那是她的祖先,還沒有化形,還是刺猬的時候。
一群刺猬被人類追趕,有一只刺猬摔倒,滾成一團,撞在一棵樹上。
有人走過來,刺猬只能蜷縮成一團,用刺來防御。
那個人撿起刺猬,哈哈大笑,將刺猬放入背簍中。
獵人回到家里,燒了一鍋開水,將刺猬丟進去。
刺猬被開水一燙,蜷縮的身體舒展開來。
獵人趁機抓住刺猬,用刀劃破了刺猬的肚皮,開膛破肚,取出內臟,身體丟入鍋中,剝皮。
這一刻,白竹忽然意識到,她也不是人。
她是一只刺猬。
這個念頭剛剛產生,白竹身體中的力量在逐漸復蘇,干癟的丹田中好似干旱的土地接觸到了雨水,肉眼可見的滋潤起來。
她的經脈,也好似久豐甘雨的小溪,流淌過涓涓細流。
這種舒服的感覺,讓她忍不住呻吟一聲,背后一株傲雪寒梅亭亭而立,抖動著吱吖,白色的梅花瓣飄落。
屠夫察覺到了身后的氣息,回頭一看,眼底只剩下一抹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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