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諸葛卿在芳菲雨的攙扶下,看到石磊發黑的傷口和正在為他緊急處理、眼神中帶著前所未有焦灼的荊影時,他心中了然。他看向芳菲雨,芳菲雨也正看著他,兩人目光交匯,都看到了一絲復雜和釋然。
    荊影抬起頭,正好對上諸葛卿和芳菲雨的目光。她的動作猛地一僵,隨即迅速低下頭,繼續為石磊包扎,只是耳根處,悄然泛起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紅暈。剛才那不顧一切的爆發,那對石磊毫不掩飾的擔憂,如同打破了某種心照不宣的壁壘,讓她感到一絲慌亂,卻又……奇異地輕松了一些。那份深埋的、無望的情愫,在生死與鮮血的洗禮下,似乎找到了另-->>一種宣泄和寄托的出口。
    石磊看著近在咫尺、專注為自己處理傷口的荊影,看著她微微泛紅的耳根,憨厚的臉上露出了傻乎乎的笑容,連傷口的劇痛都忘了。他知道,有些東西,似乎不一樣了。
    陸炳的聲音打破了短暫的沉寂,冰冷依舊,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滿意:“控蛇人已除,蛇群潰散。瘴蛇谷已通。整頓隊伍,一炷香后,直搗萬毒窟!”
    他的目光,如同穿透了層層毒霧,鎖定了那最終的目標——圣教魔巢!真正的決戰,就在眼前!
    ……
    控蛇人伏誅,瘴蛇谷的血腥與混亂逐漸平息。濃稠的毒瘴在失去了核心操控后,如同無主孤魂般緩緩飄散,露出山谷猙獰的巖壁和滿地狼藉的蛇尸。石磊的傷口在荊影緊急處理和陳崇古的后續施救下,劇毒被控制住,雖未痊愈,但已無性命之憂。他那張憨厚的臉上,因疼痛而扭曲的線條下,卻藏著一種近乎傻氣的滿足,目光時不時地飄向沉默地守在他不遠處的荊影。荊影依舊清冷,但方才那不顧一切的撲救和焦灼的眼神,如同投入心湖的石子,漣漪雖未平息,卻不再僅僅是冰冷的漩渦。她偶爾會回應石磊的目光,雖然依舊短暫,卻少了幾分刻意的回避。
    隊伍在谷內短暫休整,處理傷員,補充藥粉。狹窄的山谷像巨獸的咽喉,冰冷巖壁擠壓著每一寸空間,壓抑得令人窒息。傷員壓抑的呻吟、金屬甲片的輕微碰撞、以及粗重而克制的呼吸聲,是這片死寂中唯一的聲響。所有人都緊握著武器,指節發白,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嶙峋的巖壁和前方幽暗的谷口。所有人都知道,穿過這道咽喉般的山谷,便是圣教經營多年的毒蠱魔巢——萬毒窟的核心!真正的決戰,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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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大人,”諸葛卿強撐著精神,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唯有眼神燃燒著最后的光芒,“蟲師臨死前所‘血蠱歸巢’,其‘巢穴’必在萬毒窟最核心處。圣主…恐已布下天羅地網,以逸待勞。我等需速戰速決,遲則…恐生劇變!”他體內的“蝕心引”在如此接近毒源之地,如同被點燃的引信,每一次心跳都帶來撕裂般的劇痛,全靠芳菲雨不斷施針和藥力強行壓制,意識已有些模糊,全憑意志在支撐。
    陸炳站在一塊凸起的巖石上,玄衣在殘余的毒瘴中若隱若現,如同蟄伏的魔神。他遙望著山谷盡頭那片更加深邃、翻滾著詭異暗綠色霧氣的區域,那里便是萬毒窟的入口。他的眼神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仿佛萬載寒冰,只有最深處跳躍著一絲毀滅性的火焰。
    “本座,便是劇變。”陸炳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斬斷一切的決絕和令人心膽俱寒的自信,“諸葛卿,你與芳夫人居中,護好自身。袁守誠、陳崇古,緊隨其后,應對邪法毒術。石磊、荊影,護住兩翼!玄鱗衛,結‘破邪鋒矢陣’!目標——萬毒窟核心!遇阻,則破!遇邪,則斬!擋路者,死!”
    “遵命!”肅殺的低吼聲在山谷中回蕩!玄鱗衛精銳瞬間變換陣型,如同一個巨大的、閃爍著寒光的三角箭頭,將諸葛卿夫婦、袁守誠、陳崇古護在中央。石磊和荊影一左一右,如同箭頭最鋒利的刃尖,石磊不顧傷痛,握緊了替換的鋼刀;荊影的短匕和冷蝎的工具帶在幽暗中泛著冷光,眼神銳利如初,只是那銳利之下,多了一份破釜沉舟的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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