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
    烈焰瞬間升騰!符文火焰對陰邪之物有著極強的克制力,沾之即燃,且難以撲滅!蟲潮中爆開一團團巨大的火球,無數毒蟲在凄厲的嘶鳴中被燒成焦炭!空氣中彌漫著蛋白質燒焦的惡臭和邪氣被凈化時的滋滋聲!
    緊隨箭雨之后,玄鱗鐵騎亮出了長兵!并非長槍,而是通體烏黑、頂端如同巨大鐮刀或鐵蒺藜般的奇門兵器!這些兵器揮舞起來,帶起沉悶的風聲,所過之處,無論是巨大的甲蟲還是細小的毒蟻,都被輕易地絞碎、拍飛!騎士們配合默契,如同高效的殺戮機器,在蟲海中硬生生犁出一條條血肉模糊的通道!
    為首的黑馬之上,陸炳并未再出手,他如同定海神針,玄色勁裝纖塵不染,冷漠的目光掃過戰場,最終定格在臨安東門城樓之上,與強撐著站立的諸葛卿遙遙對視。那目光中,帶著審視,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贊許,更帶著掌控全局的絕對威嚴。
    玄鱗衛的加入,如同摧枯拉朽!符火箭壓制焚燒大范圍蟲群,奇門兵器高效絞殺漏網之魚,鐵騎沖鋒分割戰場。那看似無邊無際、令人絕望的蟲潮,在絕對的力量和克制的武器面前,如同冰雪遇到烈陽,迅速崩潰、瓦解!失去統一指揮的毒蟲開始本能地四散奔逃,相互踐踏,潰不成軍!
    不到半個時辰,城下已是尸橫遍野——蟲尸的海洋!焦黑的、破碎的、流淌著粘稠液體的蟲尸堆積如山,幾乎填平了護城河的一段!空氣中彌漫著濃烈到令人窒息的焦臭、血腥和邪氣被凈化后的古怪氣味。殘余的零星毒蟲早已逃入荒野,不見了蹤影。那些被驅趕的“人蟲傀儡”,也在蟲師死亡(或失去控制)后徹底倒下,成為蟲尸堆中扭曲的殘骸。
    城墻上,幸存的守軍們看著城下的景象,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片刻的死寂后,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和劫后余生的痛哭!許多人脫力地癱倒在地,大口喘息,任由淚水混合著血污流淌。
    袁守誠再也支撐不住,噴出一口鮮血,軟軟倒下,被眼疾手快的衙役扶住。陳崇古顧不得疲憊,立刻上前施救。芳菲雨也松了口氣,但目光立刻焦急地轉向諸葛卿。只見諸葛卿臉色慘白如紙,身體微微顫抖,全靠佩劍支撐才未倒下,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冷汗——城下的勝利并未緩解他體內被強行壓制的“蝕心引”之毒,反而因情緒的巨大起伏而蠢蠢欲動!
    “開城門!迎接陸指揮使!”諸葛卿強提著一口氣,嘶聲下令,聲音沙啞得如同破鑼。
    沉重的東門在刺耳的絞盤聲中緩緩開啟。陸炳一馬當先,玄鱗衛鐵騎如同黑色的潮水,沉默而肅殺地涌入甕城,馬蹄踏在粘稠的蟲尸和血污上,發出令人心悸的噗嗤聲。
    陸炳翻身下馬,動作干凈利落。他徑直走向被荊影和石磊攙扶著的諸葛卿。玄鱗衛特有的冰冷煞氣撲面而來,讓周圍的空氣都仿佛凝固了。
    “臨安縣令,諸葛卿?”陸炳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帶著金屬般的質感。
    “下官……諸葛卿,拜見指揮使大人!謝大人……及時援手,救臨安于水火!”諸葛卿掙扎著想要行禮,卻被陸炳抬手虛扶止住。
    陸炳的目光銳利如刀,掃過諸葛卿蒼白的面容,又落在他緊握佩劍、指節發白的手上,最后停留在諸葛卿心口位置,仿佛能穿透衣衫看到那潛伏的邪毒。“你的事,青霜已密奏陛下與本座。臨安一役,你做得很好。”他的語氣平淡,聽不出太多情緒,但這句“做得很好”從這位以冷峻著稱的玄鱗衛指揮使口中說出,已是極高的評價。
    他的目光隨即轉向諸葛卿身邊的芳菲雨、袁守誠、陳崇古、石磊、荊影等人,在每個人身上都停留了一瞬,尤其是在看到芳菲雨時,眼神微動:“諸位之功,本座亦已知曉。臨安能守至此刻,非一人之力。陛下圣心甚慰。”
    眾人連忙躬身行禮,心中百感交集。
    陸炳不再多,轉身看向城內外那如同地獄般的景象-->>,眉頭微蹙:“清理戰場,救治傷員,安撫百姓,統計損失。所有沾染邪毒蟲尸,以火油焚之,深埋地下,不得有誤!陳院判、芳夫人,請全力救治傷患,壓制可能殘留的蟲毒疫病。袁博士,穩固城防風水,驅散殘余邪氣。”他的命令簡潔、清晰、不容置疑,迅速穩定了戰后混亂的局面。
    “謹遵大人令!”眾人齊聲應命,立刻分頭行動。有了玄鱗衛的坐鎮和指揮,混亂的臨安城仿佛瞬間找到了主心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