棧道上,只剩下濃得化不開的血腥和死寂。倉梓青緩緩抽出長劍,任由倉遠山的尸體軟倒在地。他看也未看那具尸體,轉身,大步走向被倉呈暄和李九月緊緊護在身后的肖清荷。
&n-->>bsp;   四目相對,跨越了二十年的漫長光陰。千萬語堵在喉間,最終只化作一聲沉重而飽含了無盡思念與愧疚的呼喚:
    “清荷…你…受苦了。”
    肖清荷淚水無聲滑落,用力地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哽咽難。倉呈暄和李九月也紅了眼眶,默默退開半步,將這歷經劫難后的重逢時刻,留給這對飽經滄桑的夫妻。
    李家村,倉家宗祠。
    燭火通明,卻驅不散彌漫的肅殺與沉重。倉梓青端坐主位,面色沉凝如水。肖清荷坐在他身側,雖依舊虛弱,眼神卻恢復了昔日的沉靜與睿智。倉呈暄、李九月侍立一旁。
    安一如同最忠誠的影子,將一疊厚厚的、沾染著些許暗紅血跡的卷宗和幾本泛黃的賬簿,恭敬地放在倉梓青面前的案幾上。
    “家主,”安一的聲音毫無波瀾,“此乃從倉遠山密室中搜出的全部罪證。其一,為其私煉‘蝕心散’、‘狂血丹’等朝廷明令禁止的邪毒之完整記錄,包含藥方、煉制過程、失敗品處理方式,以及…二十三名被擄掠試藥者的詳細名冊、籍貫、死狀描述,皆有其親筆簽名畫押。”他頓了頓,指向另一本賬簿,“其二,為其勾結北漠‘黑沙部’、西南‘五毒教’等勢力,zousi禁藥、軍械,出賣大虞邊防輿圖的往來賬目及密信抄本,鐵證如山。其三,為其多年來在族內排除異己、培植死士、挪用族產、構陷忠良的詳細記錄。”
    每一份罪證,都浸透了無辜者的鮮血與倉遠山膨脹的野心和惡毒。
    “好。”倉梓青只吐出一個字,卻蘊含著雷霆之怒。他看向安一,“安影衛‘鋒銳’小隊休整后,由安三統領,持此罪證,按圖索驥。凡卷宗所錄倉遠山殘余黨羽,無論藏匿何處,無論涉及何人…斬草除根,永絕后患!”
    “諾!”安一躬身領命,身影無聲退入陰影之中,去傳達這冷酷無情的清洗令。
    倉梓青轉向肖清荷,眼神復雜:“清荷,這些罪證,足以將倉遠山釘在恥辱柱上,也足以…為當年之事正名。倉家…欠你一個交代。”
    肖清荷輕輕握住他的手,搖了搖頭,眼中是歷經滄桑后的釋然與堅定:“梓青,都過去了。當務之急,是徹底根除他留下的毒瘤,還倉家一個清朗,還那些枉死之人一個公道。”
    接下來的日子,李家村表面恢復了平靜,內里卻暗流洶涌。倉梓青坐鎮中樞,運籌帷幄。安影衛如同最精準的殺戮機器,按照罪證名單,在青林縣乃至更遠的地方,悄無聲息地拔除著倉遠山埋下的毒刺。每一次行動都干凈利落,不留活口,不留痕跡。倉家內部也經歷了一場徹底的清洗,與倉遠山有牽連的旁支子弟或被廢黜、或被嚴懲,倉家上下,一片肅殺。
    肖清荷則將自己關在倉家最安靜的藥廬中,廢寢忘食。她憑借超凡的記憶力和對藥理的精深理解,開始整理當年倉遠山構陷她時被篡改、銷毀的珍貴醫案,并著手將自己這二十年避世研究的心得、以及對“魂引香”真正奧秘的探索,重新編纂記錄。她要為倉家,也為天下醫者,留下真正有價值的傳承。李九月常伴左右,既是學習,也是守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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