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的寧靜不過曇花一現。
當韓石和張鐵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后不久,主殿方向便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仿佛整座洞府的核心都被撼動了。緊接著,無數道流光與破空聲交織在一起,靈力碰撞的轟鳴、修士的怒喝與妖獸的嘶吼混雜一處,形成一曲混亂而激昂的交響樂。
“走!”張鐵一把抓住韓石的胳膊,眼神里滿是焦急,“是主殿那邊打起來了!師傅的筆記里說,那里有坤元宗的傳承核心!”
韓石沒有絲毫猶豫。他與張鐵對視一眼,兩人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決然。無論是為了宗門,為了師傅的冤屈,還是為了那虛無縹緲的“化魔丹”,他們都必須去。
兩人循著聲音狂奔,沿途避開了幾波混戰的散修和妖獸。越靠近主殿,空氣中的靈力波動就越發狂暴,甚至帶著一絲空間撕裂的扭曲感。
當他們沖上最后一級臺階,眼前的景象讓兩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主殿的穹頂已經坍塌了大半,巨大的石梁斜插在地,塵土彌漫。殿內,數十名修士正分成數個戰團,捉對廝殺。法寶的光芒此起彼伏,有劍光縱橫如龍,有符箓炸開如蓮,有陣盤旋轉,引動天地靈氣。而所有人的目標,都指向大殿中央那個懸浮在半空中的、散發著柔和白光的物體——那是一枚約莫拳頭大小、通體晶瑩的“坤元玉璧”!
玉璧上刻滿了繁復的符文,正是坤元宗的宗徽放大版。它靜靜懸浮,卻仿佛是風暴的中心,吸引著所有貪婪的目光。
韓石的目光卻沒有停留在玉璧上。他的神識一掃,便鎖定了戰場的另一側。
在那里,一道清冷的白衣身影正陷入苦戰。
是南宮婉。
她依舊是一身月白色的道袍,身姿窈窕,面容絕美,宛如月下謫仙。然而此刻,這位清冷的仙子卻眉頭緊蹙,絕美的臉龐上染上了一層寒霜。她的對手是兩名身穿黑袍、氣息陰冷的陰煞宗筑基后期修士。
“南宮仙子,何必苦苦支撐?將那柄‘秋水劍’交出來,再陪我們兄弟二人快活一番,或許還能留你一個全尸!”左邊那名修士獰笑著,手中的法寶是一面破損的黑色幡旗,上面繡著扭曲的骷髏,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污穢氣息。
南宮婉沒有答話,手中一柄秋水般的長劍挽起一朵劍花,劍光清越,逼退了對方的攻勢。但她的臉色卻越發蒼白。
韓石的瞳孔猛地一縮。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那面黑幡上附著著濃郁的陰煞魔氣,專門克制南宮婉的純陰劍氣。每一次劍氣與幡旗相撞,南宮婉的劍光都會被污穢魔氣沾染、消融,仿佛滾水潑入寒冰,氣勢大減。
“這幡旗……是陰煞宗的‘蝕魂幡’!”張鐵湊到韓石耳邊,聲音壓得極低,“專破正道清靈法器,對劍修克制極大!”
韓石的心沉了下去。他看著南宮婉每一次揮劍,眉心的朱砂痣都會微微閃爍,顯然在強行催動更高的劍訣。但她的氣海靈力波動卻在急劇下降,持久戰對她極為不利。
“不能再等了。”韓石的聲音冷得像冰。
他不是什么鋤強扶弱的俠士,他只是一個在修仙界掙扎求存的凡人。但南宮婉……這個在秘境中曾與她有過一面之緣,贈予他療傷丹藥的女子,這個清冷如月、不染塵埃的仙子,不該死在這種陰邪之徒的手上。更重要的是,她出現在這里,很可能也與坤元宗的秘密有關。
“張鐵,你繞到側面,用你師傅的符紙制造混亂,吸引其他人注意。”韓石迅速下達指令,“我來對付他們。”
“你一個人?”張鐵一驚,“那可是兩個筑基后期!”
“我自有辦法。”韓石的目光投向腰間的石鎖,藍光在眼底一閃而過,“相信我。”
張鐵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沒有再廢話,身形一晃,如貍貓般悄無聲息地消失在-->>柱子后面。
韓石深吸一口氣,從儲物袋中取出了那面自得到石鎖后,便鮮少動用的“坤元印”。
此印并非實體法寶,而是石鎖靈力凝聚而成,通體古樸,刻著與石鎖同源的符文。它平時只是一塊溫潤的暖玉,但此刻在韓石手中,卻漸漸變得沉重,一股鎮壓萬物的磅礴氣勢從中散發出來。
“坤元宗弟子韓石,見過兩位道友。”韓石手持坤元印,緩步從陰影中走出,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那兩名陰煞宗修士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