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會的喧囂尚未完全散去，韓石已站在天星城西門的城墻上，望著腳下熙攘的人流，眼底泛著冷冽的光。

他今日換了身半舊的青布短打，發髻用稻草隨意束著，臉上涂著從坊市買的“粗糲粉”——這是最廉價的易容材料，卻能模糊五官輪廓。腰間的隕鐵劍已被他用布條層層包裹，劍鞘上的裂痕被泥漬掩蓋，若不細看，活像挑夫擔子里的農具。

“韓哥，”張鐵縮在他身旁，手里提著個破布包袱，“這……真要走？”

韓石點頭，目光掃過城門口的守衛。今日城防比往日森嚴，玄霄宗和血煞門的人顯然已放出風聲，要“緝拿盜丹賊”。他若再留，怕是連夜都會被截殺。

“走。”他聲音低沉，“去南荒。”

南荒是修仙界最混亂的邊陲之地，宗門勢力薄弱，妖獸橫行，正適合他隱藏身份。更重要的是，那里有他需要的“靜”——遠離紛爭，才能安心研究那枚暗紅種子和殘缺丹方。

兩人混在出城的商隊里，順著青石板路往城外走。韓石刻意放慢腳步，讓張鐵走在前面，自己則貼著城墻根，目光時刻掃過兩側的屋檐和巷口。他能感覺到，有三道隱晦的氣息如影隨形——兩道在左側的茶樓二樓，一道在右側的布莊后院，正是血煞門和玄霄宗的探子。

“張鐵，”韓石突然低聲道，“去前面買碗胡辣湯。”

張鐵愣了愣，隨即點頭。他剛轉身，韓石便閃身鉆進旁邊的“雜貨鋪”，買了塊粗布和一瓶“墨汁”。等張鐵端著胡辣湯回來時，韓石已用粗布裹住全身，臉上抹了黑灰，連聲音都變了調：“我是南荒來的礦工，要去北邊挖礦。”

張鐵憋著笑，配合道：“我家表哥也在北邊礦上，我帶他一道走！”

兩人一前一后出了城門，匯入通往南荒的商道。走了十里地，韓石突然拽住張鐵，躲進路旁的灌木叢。

“有埋伏。”他壓低聲音。

果然，前方路口閃出五個黑袍人，腰間掛著血煞門的青銅令牌。為首的漢子盯著韓石和張鐵的方向，冷笑道：“那小子穿青布衫，走路一瘸一拐——錯不了，就是他！”

“追！”

韓石拉著張鐵鉆進密道。這是他提前用石鎖感知到的——昨夜路過此處時，石鎖曾輕微震顫，提示地下有空洞。此刻，他掏出火折子，點燃隨身攜帶的“引魂香”——這是從拍賣會上順來的，能干擾神識追蹤。

“韓哥，”張鐵喘著氣，“這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