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山的風裹著鐵銹味鉆進竹屋時,韓石正蹲在檐下曬靈草。菡清抱著一摞符紙從里間出來,發間的野菊被風吹得搖晃:阿石,今日坊市里的丹藥又漲價了。
韓石抬頭,只見遠處傳來商販的吆喝:上好的回春丹,五塊下品靈石一顆!昨日還只要三塊!
玄陰教和七玄門打起來了。韓石將曬好的凝露草收進竹簍,我昨日在暗市聽人說,玄陰教的血煞老祖親自帶隊,七玄門的外圍據點全丟了。
菡清的手一抖,符紙散了一地:那......張鐵師兄他們......
不知道。韓石將竹簍背在肩上,但坊市要亂了。
他的話音剛落,遠處傳來一陣喧嘩。幾個散修正追著個灰衣少年跑,少年的懷里抱著個藥箱,邊跑邊喊:這是救命的藥!你們別搶!
是七玄門的外門弟子!菡清認出了少年的服飾,他偷了藥堂的藥,想逃去玄陰教的地盤換靈石!
韓石皺了皺眉。他知道,七玄門如今自顧不暇,外門弟子為了活命,什么都做得出來。但此刻,他更在意的是——坊市的動蕩,才剛剛開始。
接下來的三日,黑巖山坊市徹底變了模樣。商販們不再賣丹藥,轉而囤積糧食和水;散修們成群結隊地搜刮資源,甚至有魔修當街sharen奪寶;原本守在坊市的鎮坊衛也不見了蹤影,只留下幾具被撕成碎片的尸體。
阿石,我們得走。菡清將最后一捆回氣草塞進儲物袋,再不走,我們也要被卷進這灘渾水了。
韓石點點頭。他早就做好了準備——這三日里,他畫了二十張疾風符,十張土盾符,還用剩下的靈草煉了五顆隱息丹。更重要的是,他將《后土訣》的玉簡和龜紋盾貼身收好,又將墨老的木箱藏在了竹屋的暗格里。
去云來峰。韓石將最后一株靈草放進竹簍,那里有古修洞府,足夠我們躲一陣子。
菡清猶豫了一下:可云來峰離黑巖山有三百里,路上......
有我在。韓石拍了拍她的肩,你不是學過《御風術》嗎?我們可以乘風而行。
菡清眼睛一亮:對!我前幾日剛學會初級御風術,能御空飛行十里!
兩人收拾好行囊時,天已擦黑。韓石站在竹屋門口,望著遠處被火光染紅的天空——那是玄陰教和七玄門的戰場。他能感覺到,空氣中的靈氣變得渾濁,隱約傳來法術碰撞的轟鳴。
他拉起菡清的手,趁夜色出發。
兩人剛御空而起,就聽見下方傳來呼喝:站住!那兩個是七玄門的余孽!
韓石低頭,只見三個魔修正駕著黑霧追來,為首的是個紅臉大漢,腰間別著把帶血的砍刀。
清兒,用土盾符韓石反手甩出一張符箓,土黃色的光罩瞬間將兩人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