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修功法的日子比韓石想象的更艱難。
第一日的引氣入體便讓他出了一身冷汗。他按照《后土訣》的口訣,盤坐在蒲團上,運轉法力沖擊丹田。原本順暢的《煉氣訣》法力,在《后土訣》的引導下,竟像被施了減速咒般,每前進一分都要耗費數倍的氣力。
一口鮮血從韓石口中噴出,濺在身前的獸皮上。他捂著胸口,臉色蒼白如紙。石鎖及時釋放出青光,護住他的心脈,可丹田里的法力仍在瘋狂翻涌,仿佛有無數細針在刺穿經脈。
阿石!菡清沖進來,慌亂地扶住他,你別硬撐!
沒事。韓石擦去嘴角的血,聲音沙啞,這是正常反應。《后土訣》要重新打磨根基,舊的法力會與新的法力沖突,疼是難免的。
他掙扎著起身,重新盤坐。這一次,他將千機鎖放在膝頭,借助鎖芯的清涼之意壓制翻涌的法力。石鎖的紋路貼著他的皮膚,像一雙無形的手,緩緩梳理著他混亂的經脈。
呼——
他深吸一口氣,再次運轉口訣。這一次,法力的流動明顯順暢了些。他能感覺到,《煉氣訣》的法力正被《后土訣》的法力包裹、融合,像春雪融入泥土,逐漸變得厚重。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整整三個月。
洞府外的梧桐樹綠了又黃,黃了又落。菡清每天都會采來新鮮的草藥,熬成湯藥喂給韓石;會在他疼得冷汗直冒時,用濕毛巾替他擦拭額頭;會在他煩躁時,輕聲念些山間的趣事,逗他開心。
阿石,你看這只松鼠!某日午后,菡清指著洞口的樹杈,它偷了我曬的靈草,現在正抱著尾巴發抖呢!
韓石抬頭望去,只見一只灰毛松鼠縮成一團,圓溜溜的眼睛里滿是恐懼。他忍不住笑了:清兒,你連松鼠都哄得轉。
菡清的臉微微泛紅:我只是......不想看你總皺著眉頭。
這一日,韓石在修煉時,忽然感覺丹田里的法力有了一絲異樣。原本渙散的氣團,此刻竟凝聚成了一個小小的漩渦,緩緩旋轉著,每轉動一圈,法力便精純一分。
突破了?他猛地睜開眼,神識探入丹田。只見那漩渦中心的法力,已從渾濁的灰白色,變成了溫潤的土黃色,像極了濕潤的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