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盡頭的石室比韓石想象中更破敗。他手持短刃撥開垂落的鐘乳石，碎石簌簌落在腳邊，揚起的塵霧里混著若有若無的藥香——那是靈草枯萎后殘留的靈氣，像極了七玄門后山藥園的味道。

阿石，這里......菡清的聲音帶著幾分猶豫。她扶著石壁站定，發間的野花沾了灰，你看這些石柱，原先應該是支撐藥圃的，現在都塌了......

韓石沒有答話。他的指尖輕輕拂過石壁，石鎖在懷中微微發燙。這是他第三次感應到石鎖的震顫——前兩次是在光門處感應到禁制波動，這一次，震顫的頻率更急促，像是在指引他往某個方向走。

往右。他低聲道，拉著菡清避開地上的碎石，石鎖在右前方。

兩人摸索著走了七八步，眼前突然開闊起來。這是一方約莫三十丈見方的石室，穹頂裂開幾道蛛網狀的縫隙，漏下的天光里漂浮著細小的塵埃。石室中央的地面凹下去半尺，殘留著淺淺的土痕——那是長期種植靈草的藥圃。

天吶......菡清倒吸一口涼氣。她蹲下身，指尖輕觸地面的泥土，這里的靈氣雖然淡了，但比外面濃郁十倍！阿石，你看！

韓石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在石室角落的碎石堆下，幾株淡紫色的草葉從石縫里鉆出來，葉片上還凝著露珠。他蹲下身，用短刃小心地撥開碎石，露出一株完整的月影草——莖稈如玉，葉片背面泛著銀輝，根須深深扎進泥土里，連泥土都帶著淡淡的藥香。

百年月影草......韓石的呼吸一滯。他在七玄門時翻閱過《百草志》，里面記載月影草是煉制聚氣丹的主藥，百年份的月影草能提升三成丹效，市面上的價格至少要上百塊下品靈石一株。而這里，至少有五株！

阿石，真的嗎？菡清湊過來，我阿婆以前給張嬸子治咳藥，用過月影草，可沒見過這么漂亮的......

是真的。韓石輕輕將月影草連根帶土挖出，用干凈的布包好，你看這根須，還帶著活氣。他將布包揣進懷里，又繼續在碎石堆里翻找。很快，他又發現了三株月影草，其中兩株年份稍短，但也足有五十年。

夠了。韓石將最后一株月影草收好，直起身子。他能感覺到，石鎖的震動漸漸平息，鎖芯里的紋路卻泛起淡紫色的微光——這是石鎖在告訴他，這些靈草的靈氣與它產生了共鳴。

阿石，我們......菡清剛要說話，突然聽見石室外傳來腳步聲。

有人！韓石臉色一變，拉著菡清躲到石室中央的石柱后。他能聽見，外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還夾雜著金屬碰撞的脆響——是有人在探索其他通道。

別出聲。他壓低聲音，將短刃握在手里。石鎖的溫熱透過衣物傳來，像塊燒紅的炭，讓他的心跳微微加快。

腳步聲在石室門口停住。韓石透過石柱的縫隙望去，只見一個穿玄色勁裝的修士正彎腰翻找地上的碎石，腰間掛著個青銅羅盤——是青嵐宗的外門弟子！

奇怪，這藥圃怎么全塌了？那修士嘟囔著，我明明感應到這里有月影草的靈氣......

韓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知道，青嵐宗的人不是善茬，上個月血煞幫就是被青嵐宗聯合坊市巡衛趕走的。如果被他們發現月影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