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弟子哄笑，韓石卻聽得心頭一沉。他低頭收拾著散落的凝露草，忽然覺得自己手中的竹簍重若千鈞——這不僅是一筐靈草，更是他與齊云霄之間那道無法逾越的鴻溝。

“阿石哥，別理他們。”張鐵蹲下來幫他，“咱們把草送過去，早點回去。”

韓石點了點頭，將最后一株凝露草放進竹簍。他抬頭望向齊云霄，正看見對方轉身離去，衣擺帶起的風卷起一片落葉，飄落在自己腳邊。

那落葉上還沾著晨露，在陽光下泛著晶瑩的光。韓石彎腰拾起，指尖觸到葉脈的紋路——和他懷里的石鎖，竟有幾分相似。

“阿石哥？”張鐵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

韓石將落葉收進懷里，拍了拍張鐵的肩：“走吧。”

主峰丹房的朱門敞開著，內門執役弟子們正排隊等候。韓石將竹簍放在案上，負責接收的執役弟子掃了眼靈草，皺眉道：“怎么有這么多殘葉？”

“山路顛簸，難免的。”韓石低頭道。

“哼，雜役就是雜役。”那弟子冷笑一聲，“下次再這樣，扣你月例！”

韓石沒說話，轉身離開。他能聽見身后傳來其他弟子的哄笑，卻只是加快了腳步。

回到雜役處時，已近晌午。張鐵煮了碗熱粥，遞給他：“阿石哥，今日受委屈了。”

“不委屈。”韓石喝著粥，望著窗外的青山，“我昨日在藏書閣翻到本《煉氣訣》，里面說‘資質雖定，道心可改’。或許……我也能行。”

張鐵撓了撓頭：“阿石哥，你總是這么有主意。”

韓石笑了笑，沒接話。他摸出懷里的落葉，放在桌上。葉片上的紋路在陽光下泛著幽藍，像極了石鎖的溫度。他忽然想起齊云霄的話：“修仙路，終究是看命的。”

可他不信命。他相信，只要心志堅定，哪怕是偽靈根，也能在這條路上走出自己的痕跡。

暮色漸濃時，韓石坐在柴房里，借著月光翻閱《基礎符箓初解》。張鐵已經睡下，均勻的呼吸聲在屋內回蕩。韓石摸出懷里的石鎖，放在桌上——自那夜在山澗里發現它的秘密，這石頭便成了他最珍貴的伙伴。

“明日，我要試試制符。”他輕聲說。

月光透過窗欞，灑在石鎖上，泛起幽藍的光。韓石望著那光芒，仿佛看見了自己的未來——或許渺茫，或許艱難，但他絕不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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